裴瑶朝着李姑娘展开双臂,青竹不知内情,想上前去给她更衣。
“不用你,出去。”裴瑶示意青竹离开。
青竹惊讶,这位主子何时伺候过人,她觑了一眼,李乐兮朝她摆摆手,“出去。”
青竹颔首,俯身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小祖宗。”李乐兮无奈,走过去,手解开她腰间的衣带,慢吞吞地将她的襟口扯得更开一些。
李乐兮并不急着脱,而是缓慢地、再慢慢地抽丝剥茧般将中衣褪了。
裴瑶被她勾得心烦意乱,“我自己来。”
“我伺候公主殿下。”李乐兮拂开她按住襟口的双手,目光略过她微红的脸颊,微微一笑。
心衣褪下,露出锁骨,李乐兮靠过去,舌尖舔过小窝。
裴瑶怕痒,朝后躲了躲,“我错了,我自己洗。”
言罢,不等她回应,自己回身踩进浴桶里,水没过肩膀。
李乐兮也不再逗弄她,自己等着裴瑶洗好上榻。
小半个时辰后,裴瑶小跑着过来,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整个人贴在李姑娘身上,一面贴一面喊着:“你身上好香、你身上好香。”
李乐兮低笑,感受到裴瑶身上传来的舒服柔软,她抱着小姑娘一道躺下,指尖拂过她身上微乱的鬓发,“睡觉,明日入宫。”
“你去吗?”裴瑶笑了起来,用手指勾着李姑娘散落在肩膀上的长发,将一缕头发绕在自己的尾指上摆弄。
李乐兮低眸看着她,“自然要去,皇后也算我徒媳。”
裴瑶轻轻地笑着,觉得忍不住了,趴在她的心口上肆意笑着,“你让人好生气哦。”
“是吗?我要么不做事,做自然就要让自己开心。”李乐兮闭上眼睛,想起当年裴绥乖巧拜师的模样,三拜九叩,奉茶敬礼,可一样不少呢。
“我也很开心。”裴瑶想着裴绥跪拜李姑娘的画面,有趣极了,她扬首看向李姑娘,眼里充满了崇拜:“李姑娘,我眼光是不是很好?”
“你说呢?”李乐兮睁开眼睛,手抬起她的下颚,瞧着这张稚气又让人魂牵梦萦的小脸,端详须臾,笑道:“你为何那么开心呢?”
“你开心我就开心。”裴瑶眼眸弯弯,整个身子都伏在她的身上,听着她心口的心跳声。
“你真简单。”李乐兮端详着说出这么一句,心口暖暖的,她开心,裴瑶便开心。
还是那个傻子。
她将被角盖过裴瑶的肩膀,山上寒凉,又没有炭火,很容易着凉。
两人依偎着躺下,很快,裴瑶就先睡着了,许久后,李乐兮炙热的吻在她眉眼落下,“睡觉。”
一夜天明,两人梳洗入宫,裴瑶让青竹将钱匣子给师父送去。
李乐兮唇角勾了勾,小东西抠她的银子去孝敬师父,没良心。
裴瑶高高兴兴地牵着李姑娘的手下山而去。
进入洛阳城,人间气息扑面而来,街坊之间亦有士兵在巡逻,几乎每隔数步就能看见一队人马。
裴瑶看了看,“是针对你的吗?”
“多半是的,毕竟我这么强。”李乐兮嘲讽道,“裴绥想弑师了,大逆不道。”
裴瑶乐了,李姑娘真是有趣的人,一张冰块脸说着调侃的话,别有韵味。
两人在上东门停下,御林军接受检查,对比画像后,拦住李乐兮:“上面有旨,不准你入宫。”
裴瑶慢慢收起笑,望着说话的男子:“再说一遍。”
“上面有旨,不准楚兮踏入宫门一步。”
只一瞬,裴瑶感受到了一种屈辱,李乐兮习以为常,朝着宫内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低头整理衣襟,道:“不进也罢,公主一人进去。”
裴瑶不肯,拉住她的袖口悄悄说道:“我一定要去吗?我昨日做了一个梦,不大好的梦。”
“那是梦罢了,我等你出来。”李乐兮抬手整理裴瑶的衣襟,眉眼舒展,告诉她:“去拜祭,顺道问一问何日出灵……。”
裴瑶愣了一下,蹙眉道:“他欺师灭祖,你不收拾他吗?”
“累了,不想收拾,他若敢动你,我就收拾他。”李乐兮收回手,拍拍她的小脸,“我去买糖。”
裴瑶乐了,自己一人走过上东门,走了几步还回头看看,李乐兮站在宫门口,身形岿然不动。
时辰还早,进入中宫,还没有看见官眷,裴瑶叩拜后就在一侧跪着。
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几位妇人领着家里的女儿来叩拜。
拜完以后,她们粗心,没有瞧见跪着的裴瑶,站在一起就说了话,“听闻不少人想送女儿入宫给新帝。”
裴瑶眼皮子一跳,她侧耳去听。
“好像是的,毕竟都是拉拢,再说了,陛下没有皇子,就一位公主,子嗣单薄了些,皇后又去,后宫无主。入宫的女子倘若生下皇子,封后指日可待。”
“听说要立太女。”
“太女?我都没听过女子为帝的,不大可能的。”
“我觉得还是没有皇子,倘若有了皇子,就不会眼前的景象了。”
裴瑶都听到了,没在意,反而笑了笑,裴绥都没胆子再过继,还想自己生?
有趣。
她站起身,走到赵氏的灵位前,目光灼灼,道:“昨日我梦到你牵着裴敏骂我,不算大事,你死了,我也不会难过,各不相干。我不怨你抛弃我,只怨你让我代替裴敏入宫。”
说完后,她笑了笑,释怀。
回身的时候,外间来了一姑娘,她抬首去看,相貌有些眼熟,叫不上名字。
“臣女孟筠见过殿下。”孟筠笑意腼腆,见裴瑶疑惑不解,就巧步走上前,“我是孟祈。”
裴瑶恍然大悟,“你、你是女子。”原来孟太医是女扮男装的,她奇道:“你怎么恢复女儿身了。”
“兄长死了,祖母伤心过度,母亲害怕祖母随着兄长离去,就教我扮作兄长。如今陛下赦免我的罪,准许我恢复女儿身。”孟筠笑得温柔,眼中掬着一捧水。
“恭喜你。”裴瑶觉得有意思,见她耳朵上还有两个耳洞就摸摸自己的,她也要穿耳洞了。
就是有些疼。
孟筠走至裴瑶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你不认识我了吗?”
“不认识。”裴瑶摇首。
“六年前,我去过你们尼姑庵小住,你日日带我吃烤鸡的。”孟筠眼睛不大,眉眼弯弯后见到月牙的缝隙。她伸手拉着裴瑶,“那年我在山上待了半月有余,你忘了?”
“小住?”裴瑶努力去想,始终想不到,默然摇摇头。
孟筠震撼,“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是不是记错人了?庵堂了还有几个和我一般大小的小师太,穿着同样的衣服,样貌也很相似的。”裴瑶解释道,无念无真都是十bā • jiǔ岁,孟筠肯定是记糊涂了。
孟筠急了,“我怎么可能会记错,尼姑庵里除你外谁敢沾染荤腥?”
裴瑶讪笑,“你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我不记得了,我回去问问师父。”
她推开孟筠,急忙走了。
孟筠追了出去,出了中宫,她提着裙摆一阵小跑,追问道:“殿下,你是不是失去了记忆?”
“没有,你胡言乱语。”裴瑶不理孟筠,觉得她很厌烦,她停下脚步,质问对方:“记得又如何?”
孟筠不敢去看裴瑶,略有些委屈,她提醒裴瑶:“你说日后你离开庵堂会来寻我的,将来我们一道去游山玩水。”
裴瑶发怔,“我忘了,烦请孟姑娘也忘了。”
“忘了便忘了,你莫要在意。”孟筠怕了,忙展颜讨好她:“你要去何处?”
“出来走走。”裴瑶松了一口气。
“我们回椒房殿。”孟筠小声询问,又从香囊里取出一盒糖,推开盒盖,取出一颗酸梅糖递给裴瑶:“酸甜的,你以前喜欢吃的。”
裴瑶想吃却没有接,学着李姑娘往日的样子,负手看着她:“不吃糖,你如今恢复女儿身还在太医院吗?”
“陛下不准女子为官,我准备自己开间医馆。”孟筠很失望,她本期望继续留在宫廷,放假就去民间给百姓看病,如今想来,是不可能的。
裴瑶冷酷,嗤笑道:“无妨,等我做皇帝了,准许你入宫为官,做院正。”
孟筠信了,憨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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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买糖的李乐兮见到了荆拓,吩咐些事情。
荆拓应了,她说道:“将你的人都换进去,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处置了。”
“臣明白。”荆拓领命,只见太皇太后递给他一串糖,七彩的颜色,好像是小孩子吃的,他狐疑:“臣没有孩子。”
“给你吃的。”李乐兮递给他,自己咬了一块,叮嘱道:“最多两月时间。”
“臣、知道了。”荆拓晃着自己的糖,一晃、一晃。
李乐兮提着两包糖慢悠悠地走出街坊,瞧见了货郎手中的纸鸢,选了一个兔子纸鸢,用执笔写了两字:无望。
走到上东门,她将风筝放了,飞到半空中,隔断线,风筝朝着宫里飞去,她吃了一块糖,等着无望小师太出宫。
纸鸢顺着风飞入宫廷,不少宫娥惊讶,宫里生活无趣,见到纸鸢飞过也是一种乐趣。
纸鸢最后停在宫墙上,御林军取了下来,交给裴绥,见到无望两字,熟悉的字迹,他递给内侍:“烧了。”
李乐兮等到黄昏才见到无望小师太蹦蹦跶跶地出来,手中并无纸鸢,她走过去,询问道:“没见到无望小师太的纸鸢吗?”
“什么纸鸢?”裴瑶眼睛眨了眨,和她有什么关系?
裴瑶没有收到纸鸢,李乐兮果断闭上嘴巴。
去它娘的纸鸢传情,书上都是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李姑娘暴怒:书上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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