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尔跪坐床,手还像刚才那样僵硬地悬着,眨动着大且迷茫的双眼,“啊……不这样的吗?”
嘴唇微张,一脸呆滞,憨得可爱。
“算了,我去冲个凉。”带着古怪的笑意将她的衣领拢紧,“衣服穿好。”
不一儿,顾宜尔听见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真没想到,原本死马活马医的一招,竟然如此有效。
顾宜尔想等尚涵明洗完出来,再小心翼翼地道个歉,哄哄。
不过没来得及,她两眼一闭,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顾宜尔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有人了。
起得太晚,错过了酒店早餐,顾宜尔干脆直接出门,去拜访她那位根本不存的长辈。
城区里逛了一圈,发泄似的刷卡买买买,通通场寄回家。
一整天花掉了相于普通人好几个月的工资,内心的郁结却没有因此散去多少。
踏着夕阳回到酒店,迈出电梯,看见渣男之光背对着电梯方,正低头和钱晓韵说。
顾宜尔停住了脚步,她这两天心欠佳,不想过去跟钱晓韵相看两厌。
没等顾宜尔转身躲起来,钱晓韵就看见了她。
仿佛等待已久,钱晓韵妩媚地和她对视一眼,突然扭了扭腰,钻了前男人的怀里。
从渣男肩头处挑起的眉眼充斥着得意,但不含挑衅。
原因并不难猜,钱晓韵眼里,傻里傻气唯唯诺诺的小孩甚至不一个值得挑衅的对象。
满腔的愤懑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蹭”一下直冲头顶。
炽热的红裙和黑沉的西装交织,顾宜尔眼中倒影成熊熊的烈焰。
怒意冲毁了智,她知道现该冲前去委屈地哭泣,可她此刻连演戏都不愿意演了。
她抱着手臂,不为所动地看着,突然歪了歪头。
明明还那张脸,消瘦的小身板儿,不知怎么的,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稚气尽散。
扯起一侧嘴角,痞气地笑着,做了个口型,抬起两只手,隔空比划了两下鼓掌的动作。
那个慢动作的口型,钱晓韵看懂了。
顾宜尔一字一顿说的——
“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