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涵明又气又好笑,先是露哂笑,笑着笑着变成发自内心的笑,在她的额头弹一指,无奈地摇头,“行,也对。”
顾宜尔嗷嗷避开他的攻击,手下配合地揉捏两下,对各项指标都感到非常满意,咂咂嘴,点头道:“可以,就这样,脱吧。”
尚涵明:?
笑意渐渐凝固在脸上,“顾宜尔,你知道你在说么吗?”
顾宜尔说到做到,宽松的白色上衣已经在作势拉拉扯扯,黑色的细带露,故作困惑的天真表情,“不是要搞吗?”
尚涵明:?
前段时间小姑娘到他还恨不得吹胡子瞪眼掐脖子,在这乎意料的直球简直让人跟不上节奏。
“大叔,怎么?年纪大了磨磨唧唧的,是不是今天门没带药?”顾宜尔故意刺他,作势拉车门就要下车,“你到底搞不搞?不搞我了啊。”
“你别后悔。”他忍耐得咬牙切齿。
“么后悔?”顾宜尔怀抱着手臂,了然地点头,拖长了音调说:“哦,我知道了,你自知表太差,我肯定要后悔。”
轰——
跑车绝尘而去的轰鸣声响彻街道。
他们在一家温泉酒店开了房。
渣男之光去露台上接一个工作电话。
顾宜尔在私人温泉边,正欲下水,接到了元元的电话。
元元回了乡下老家,一个人闷着无聊得不得了,“宜砸,来啊煲电话粥哇!”
顾宜尔抱歉地拒绝了,“我在有点事,明天给你打回去。”
元元说好,但还是不禁好奇问了一嘴,“你要干嘛?”
“我去piao昌,舒缓舒缓筋骨。”顾宜尔语气淡淡。
“你……啥?”元元在老家村口懵成了一坨石雕。
听见露台的推拉门拉动的声音,顾宜尔匆忙结束了通话,“明天给你解释,挂了啊。”
*
尚涵明打完电话回来,在私人温泉的房内找到了顾宜尔。
房间内没有开灯,墙侧狭小的方窗透一方月光。
她站在温泉旁的木道上,温泉水在她身上映环环绕绕的波动鳞纹,幽蓝的,波光粼粼的。
她眯着眼,邪魅地勾唇笑着,眼尾处上挑的黑色眼线勾魂摄魄。
就那么直着他,不加掩饰的,一点,一点,褪去外衣。
“哗——”
衣衫抖动,尽数坠落在白瓷般反光的细嫩脚腕边。
尚涵明没有上前,停在门口,嗓音喑哑,“最后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她只披着月色拢住的银白薄纱,嘴角浮虚无缥缈的轻笑,冲他勾了勾手指。
捕食者的动作快在瞬息之间,扑倒猎物,扼住了猎物的咽喉。
*
这才是人类理应享受到的极致的性。
她气喘吁吁的,赤脚在荒原里奔跑,曾数度攀上峭壁悬崖,也无数次被吸深海漩涡。
并不是想象中春浪拍岸的盈盈碧波,而是十二级飓风卷起的滔天骇浪。
她像一只原始的动物,抛弃了有人类经过漫长岁月才堆砌的智慧,只会本地奋力撕咬。
静谧的夜晚,她发一阵接一阵的,自己从未听过的高亢吟声,直至声嘶力竭。
床单湿得根本没法睡人,半夜打前台电话,让人来换床铺。
这是顾宜尔从未有过的体验。
保洁阿姨将水淋淋的床单裹起来,扔换洗框里。
尚涵明在房间门口给了小费,合上门回身,眼底情绪复杂,赞许又戏谑地夸她,“你真厉害。”
顾宜尔也自身开发了潜而感到振奋不已。
她兴致勃勃,号角吹响,再次请战。
了避免再水漫金山打前台电话的惨剧,战场直接挪了浴室里。
浴室四壁的光滑反射形成了密密混响,层次丰富的动听回声,是独属于私人的夜半演唱会。
长夜将尽,连昏达曙。
这是一晚潺潺汨汨的夜。
*
尚涵明醒来的时候,并不意外的,身边没有了顾宜尔的身影。
她了。
意料之中的事。
尚涵明从床脚捡起裤子,手感怪异,里似乎有么东,动一动就发悉簇的声响。
指尖捻起裤边,抖一抖。
从内|裤里,飘飘扬扬,落下了崭的四百块金,竟然还他妈是连号的。
小姑娘不愿意承认自身的愉悦,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回心态。
内衣里塞钱,像对待脱衣舞郎一样对待他,妄图羞辱他。
呵,确实是那小刺猬做来的事。
他没往心里去,直到一转身,见床头柜上,电话机一角压住了一张纸。
顾宜尔他的表,列了表画了图。
昨晚四次,每一次,她都手绘了一个填充雷达统计图。
详细记录了时长、姿势,频次。
【服务评价:可以理解是于炫技的考虑,但花样实在太过繁复,疲劳感强烈。】
【建议:希望够更加重视顾客的感受。】
纸张最下方,画了五颗空空的五角星,用铅笔涂实了四星半。
操劳一夜,顾宜尔给了他,四星半的评价。
脆薄的纸张被大手攥了一道道擦痕。
尚涵明气得手都在抖,边冷笑边颤抖。
纸在掌心被狠狠捏成一团,砸在墙上,轻薄的纸团也拍击了剧烈的“啪——”一声撞击声。
垂直落到地上,滚了几滚,隐入沙发背后。
良久,气到剧烈起伏的胸膛才恢复平静。
他过去,从沙发缝隙里纸团抠来,捡起,在桌上铺开,捋捋平。
多了几眼,他居然还依依不舍地将纸张叠好,小心翼翼地放了装口袋里。
疯了。
真他妈是活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