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早早给母亲请安去了。
虽说她盼着母亲和赵家翻脸,但母亲素来羸弱,对赵母又敬又怕,她担心母亲承受不住上院的压力,病了就不值当的了。
果不其然,天光已是大亮,母亲还未半躺在床上没有梳洗,面带愁容,神情凄然。
“……轻了不成,重了不成,简直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姜如玉正和袁嬷嬷说话,因见她来,忙止住话头,笑着道,“蝉儿来得好早,叫上霜霜和晓雪,去云想容做两身新衣服穿。”
声音嘶哑,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大哭了一场。
“我没心情做衣裳。”姜蝉叹道,“您别把我当小孩子哄了,那两个通房丫头,您打算怎么处置?”
姜如玉忙道:“哪有当闺女的插手父母房里的事?娘心里有成算,你只管高高兴兴做衣裳打首饰,就不要操心两个丫头的事了。”
“什么成算?您是打算退让对不对?云想容的东西是好,宫里的贵人都从那里订衣服,可价钱贵得要死,纯粹是撑场面用的。您让我带她们去,是想拉拢她们吧?没用的,人家是一家人,她不可能为了你这个继母和亲祖母顶撞。”
心思被戳破,姜如玉笑不出来了,“我知道老夫人恼了我,故意给我难堪看,可我又能如何?就算我硬扛着不要,一个‘善妒’就能让我名声扫地。”
袁嬷嬷忿忿道:“像老夫人这样,媳妇过门没俩月就往屋子里塞人的,我看满京城也没几个!”
很明显,间隙已生。
姜蝉心下有了计较,“您安排她们住哪里?”
“和两个姨娘一起住西跨院,希望这俩是老实的,让大家安安生生过个年罢。”姜如玉疲惫地叹了一声。
姜蝉问:“西跨院就三间正房,两个姨娘一东一西住着,丫鬟婆子全在东厢房,已经很挤了,再过去两个,住哪里?”
通房地位不如姨娘,不可能住正房,但又和一般的下人不同,也不能挤着住厢房。
姜如玉心里乱着,这点压根就没想到,闻言眉头又拧了起来,“那怎么好,便是现下盖房子也来不及啊,还是地方太小。”
姜蝉趁机提议,“不如我搬出去住,把东厢房腾出来,让赵霜霜姐妹俩去西跨院,东西两厢房怎么着也够小妾通房住了。”
姜如玉不放心女儿自己住,一听就连连摇头。
姜蝉劝道:“不管您同意不同意,我都要离开赵家——您想,出了李二那事,我还能安稳住下去吗?”
姜如玉还在犹豫,袁嬷嬷却觉很有道理,“小姐既然无意上赵家族谱,与其在这里受气,真不如自己住省心。也正好解了眼下的难题,顺便给赵家施压,让他们尽快把李家秦家赶出去,我看这主意挺好的。”
“大年下的,不好找房子……”
“有钱还怕买不到?”姜蝉轻飘飘说,“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让她们自己折腾,您做壁上观不好么?”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儿,想想赵家近日来的动作,姜如玉掂量许久,终是艰难地点了头。
她拿出一个黑漆匣子塞到女儿手里,不忘叮嘱道:“出去住两天散散心,做做样子就算了,别因此真和赵家生分了。”
姜蝉敷衍几句,回去打开一看,霍,满满一匣子银票,数了数,足有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