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食盒里装的东西只给大当家的盛了一碗,别人谁都没尝过呢。”光有嘴上说谢不行,实际行动才是主要。
谢小婉豪气道:“只要你来厨房,想吃多少就有多少,管够!”
“不是特此敬献么?”
梁杉瞥了一眼搁在腿上的食盒,语气淡淡。
没成想他竟问这个,谢小婉先是一愣:“诶?”
移时反应过来,她连忙摇头,摆手道:“我跟大当家的都不认识,说些客气话,讨他开心而已嘛。论起亲疏远近来,还是我们俩更上一层呀!”
说着,巧笑倩然,两根麻花辫轻飘飘压在宽松的襟前,时而随风微动。
不大清楚谢小婉所谓跟他关系“亲近”、“更上一层”的自信从何而来,也知道她一贯擅长阿谀逢迎,甚至疑心她究竟是一无所知还是装疯卖傻。
她的言语圆滑到有些荒谬……
尽管如此,却还是避无可避地,直击了梁杉心底,轻轻触动某根愉悦的弦。
——就好像那辫梢儿一样。
谢小婉别过梁杉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到底哪儿不对头呢?却是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罢也罢,好好儿想想晚上吃点什么才是正经事!
“阿……阿嚏!”
“阿嚏!”
“阿——嚏!”
几日过后,一天清晨。
连续三下不带重样儿的喷嚏声,打破了山寨初醒的宁静。
“小,小婉,”小翠被这几欲冲出云霄的声响震得一愣一愣:“你,你怎么了?”
谢小婉拎了钉耙在院中翻土,几个喷嚏打得她目眩神驰,好容易才站稳身形。
揉揉发红的鼻子,她怪不好意思的笑道:“老毛病了,一到春天就犯。”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顺带也复苏了她常年罹患的季节过敏性鼻炎。三个喷嚏还算少的,过些日子每天打上百个,那才真叫难熬。
“是不是得找大夫看看,给你开个方子?”小翠担忧。
无奈地摊了摊手,谢小婉哀怨道:“辛夷那种人,才不会使好心给我找大夫开方子呢。”
辛夷看她不顺眼,郭大壮说了不算,大当家的更是连个面儿都未曾见过,也不晓得之前那碗豆腐脑起作用没……唉。
小白菜,地里黄,生了病也没人给做主!
话虽这么说来,小翠此番也给她提了个醒。
——鼻炎的症状谢小婉从小就有,因而时不时地就去中医馆配副药,喝着能缓解缓解。
想着,翻出手机,相册里果然存着一张药方。
她急忙忙寻了块木炭来,将这方子在草纸上誊下。恰逢此时,手机震动一声,屏幕上写弹出“电量不足”四个大字。
“你这‘通天宝鉴’还有开药方的能耐?”总被拉着自拍的小翠惊奇道。
“有啊,”谢小婉胡乱点头,“不过马上就没有了,它快没电了。”
“啊……”
“趁它彻底没电之前,当然是要和我们小翠多多地自拍几张啦!”
正失落着,小翠重心一侧,便被拽了过去。巴掌大的屏幕里,两个姑娘裋褐短打,汗珠津津,却与身后连绵的春山同样澹冶如笑。
院里的土翻松过之后,还得考虑种点什么,谢小婉不能闲着。
近来又是几天没沾荤腥,她一会儿要跟阿媛姑娘再去趟芦苇荡,捉鱼虾捡鸭蛋回来……
“俺想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