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要紧?”
致远很给面子地往边上挪了挪,笑道:“我今年二十有五,家中多处宅院,不是在这儿窝着就是在那儿窝着,未曾见过山中何等景致。如今上去瞧瞧,也算让我涨涨见识咯!”
……恩公他,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贯彻得十分彻底。或许这就是有他们钱人特有的迷之自信吧,这般看来,的确令人羡慕。
起初莫名升起的惴惴不安之情,梁杉却不予领会,于是那般想法,也很快就被谢小婉抛诸脑后。
——担心个屁!
寨子是别人的,又不是自己的。
过了一会儿,土匪们在车外叫叫嚷嚷,搬动扯西的动静渐渐消失,马蹄嗒嗒,很快就将方才那些噪音取代。
乘着烈日,踏着黄土,一行众人,朝着东边儿。
“不想婉娘与我爱好相同,都是那等饕口馋舌之人,”
两人对话几句,致远兄摇头晃脑地承诺道:“日后若有机会,我请你到家里吃珍馐,喝美酒。卤猪杂这些玩意儿上不得台面,像鳆鱼,嫩笋,荔枝这些,还有打从西域运来的葡萄甜瓜……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谢小婉原是知道她这位恩公有钱,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钱。
——漫说其他,光一个荔枝就足够有诱惑力了。
先有“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后有“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这两句诗,多半就将荔枝的两种属性表达得淋漓尽致。
一是好吃,二是生在南方,三是不耐贮藏。
实话说来,谢小婉刚上大学的时候一点儿不懂理财,每每月初就要把钱花光。到了夏天月末想吃荔枝,都得摸摸口袋看一下买不买得起。
更别提这个科技发展及其落后的时代,龙翔县内甚至都没有藏冰室。
这种时候能吃上荔枝的人,那得多土豪啊!
要知道,她生在现世,十多年来都没见过什么真正的土豪。
再想想鲍鱼,嫩笋,葡萄,甜瓜……
如此这般,谢小婉对致远兄这位显而易见的土豪·富二代·小白脸儿更是崇拜非常。看向他时,眼中流露出的仰慕之情,便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恩公!”
她热泪盈眶地郑重道:
“不管你今天说的这些是否客套话,婉娘可都当真了……日后若有机会,我肯定去你家里做客,到时候,你一定得把说过的这些都拿出来,给我吃个够。”
表情语气尽管夸张,却绝对没有装模作样的成分。
——这是谢小婉一个长居山林,没吃没喝,只把河虾小鱼豆腐野菜都当成山珍海味的吃货最后的呐喊!
“哈哈哈,没问题咯。一个你嘛,还不足以把我吃垮。”
由始至终,梁杉微闭着眼,极少数的时候轻睁开来,也只是侧目看看窗外。任凭谢小婉跟身边儿那所谓的恩公有说有笑,他只恍若不觉。
……
“二爷,二爷!”
夜间行至寨中,马儿方才停稳。
别过了致远兄,谢小婉竟也不管梁杉,只自顾自“噌——”地跳下车去。
挤到郭大壮跟前儿,她略略弯腰,两手撑在膝盖上头。先缓了缓,继而气喘吁吁地道:“现,现在该跟我仔细说说小翠他们的事儿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当家:好后悔没把这个贱人直接赶下车去。
谢谢式微土豪的一颗地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