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翠听他的口气,显然他是知道郡主眼下情形的,于是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然后陪着笑脸道,“您大老远的来此,想是还没喝口茶吧?鸣翠去给您泡壶茶吧。”
卫福从来都是给人家陪笑脸的,这会儿见她这一套,一看就是自己玩剩下的,半点诚意也没有,一看就太生硬,转得太快,虚情假意。
“本护卫可不敢喝你的茶,万一喝了口茶,还要替你洗衣服。”
鸣翠登时会意,“哪能呢?您大老远来的稀客,鸣翠是说笑的,您别在意。”
卫福长出一口气,不咸不淡道,“茶呢。”
鸣翠笑了笑,端起洗好衣服的盆子,就在前面带路,“就在前面不远。”
卫福跟在鸣翠身边,见她这一身虽然粗布肥衣,却并不显难看,又暗暗猜度她的年纪大约有十五了吧,不过应该没自己大。
这马场杂院并没什么好地方,到处是马饲料、粪便,还有些菜园子,果林,眼下是入夏,苍蝇蛾子的也多,鸣翠带他去了自己的住处,那边有个开阔的篱笆院落,尚且干净。
鸣翠没有将他让进屋子里,只在天井里的磨台上,给他挪了一个凳子,那凳子有些矮,卫福坐上去并不舒服,待接了早已泡好的茶,自己便站了起来喝。
鸣翠见他牛饮,知道是他渴了。
“我不知护卫小哥怎么称呼?”
卫福道,“我叫卫福。”
“原来是卫侍卫啊。”鸣翠便道,“您来这南苑之前,可见过我家郡主?”
卫福没想到被她猜中,不过能猜中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他口气却变了,“什么你家我家的,郡主既然嫁与我家主子,那自然就是节度使夫人。”
鸣翠讪讪道,“卫侍卫说的是,是鸣翠不对。”心里却暗忖:你还不是一口一个“我家主子”吗?到底是那处月雄的侍卫,果然这德性也受其影响,霸道不讲理。
卫福见她自认了错,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老是揪着人家一姑娘的错处,随道,“我来之前,确实见了郡主夫人,你放心郡主好着呢,问起了你,我呢,又和主子说了说情,替郡主过来瞧瞧你。”
鸣翠听见郡主康复,还托人来瞧自己,登时高兴得很,这会儿看卫福也顺眼多了,又问起一些府上的事,二人聊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