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福莫名就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愤怒,很想此时冲过去抓住那个男人质问,你他妈是谁!可他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找不出理由。
他只有干不爽,觉得这会儿肚子喝了太多水,于是撂下茶杯,准备去释放释放。
他左找右找就是没找见茅房,适才与那死丫头聊天时不自觉就灌了太多水,这会儿越找不到越觉得尿急。
算了,找个园子解决吧。
他找了棵梧桐树后,然后撩起袍子,吁吁尿了起来。
正尿着,却听见身后有女子惊呼。
卫福来不及尿完赶紧提裤子,侧头时见正是被鸣翠撞见了,登时尴尬得很,有心唤她,正不知如何时,旁边忽然大步过来一个男人,登时就将他从那梧桐树后面揪了出来。
接着给了他一拳,卫福尚未束好腰带,还没愣神就迎面着了一拳。
“再欺负她,我让你成独眼儿!”
卫福跌在了地上,刚提好的裤腰还没整理好,鸣翠见了哪里好意思上前阻止,只背转着身子捂脸喊,“邢大哥!你别打了!”
“他没欺负我!”
“他是节度使的小侍卫!”
这句话果然好使,刑义章刚要出手的第二拳收了回来。
卫福趁这个机会赶紧收拢了袍子,再走出来时,那面色暗沉如水,鸣翠近乎是不敢看他,才刚与处月雄的小侍卫搞好关系,这会儿全弄糟了。谁知道他会来此撒尿啊。
她本是晒完了衣服,到这边园子找找菜瓜,却不料有男子在这儿。
卫福不看她,只冷冷问,“他是谁?”
鸣翠战战兢兢,“他是邢大哥,平时常有来南苑押送马匹。”
卫福忍不住讽刺,“好一个罪婢,你来此有十日吗?居然就与外面的人拉扯上关系。”
鸣翠登时涨红了脸,“你胡说!我与邢大哥早先就认识的,只是碰巧在南苑遇上的。”
原来这刑义章便是早前救过鸣翠的猎人大哥,当日他得了那百金后,终觉得自己不该荒废了这身的本事打猎,便把金子留给家人,自己投了军。他先前知道鸣翠是河东节度使的婢女,故而这次他也特意投了河东军来,也是巧合,没想到能在南苑马场遇见鸣翠,于此刑义章便常借公干来此,与鸣翠说上几句,因惧怕着他,先前马场对鸣翠不恭的几个混不吝也不敢对鸣翠下手。
刑义章走了过来,将鸣翠护在身后,“是我刑义章揍了你,有事你尽管找我。”
卫福瞧他挺拔魁梧,皮肤也是健康的黑,一看就是一身蛮力的人,他向来灵活,自然不会吃眼前亏,他只冷脸道,“今日这一拳,小爷我先记下了。”
那刑义章抱了抱拳道,“卫侍卫想报仇,义章随时恭候。别为难鸣翠姑娘。”
他不护着鸣翠还好,越提鸣翠,卫福心里越不舒服,此时看了一眼他们,冷哼一声,少年转身离去。
身后是鸣翠小跑着跟过来,“卫小哥,你可别忘了答应的事啊?”
卫福蹙眉,这丫头脑子呢,不会以为自己挨了一拳还会给她卖力吧,又听见她近前觑着他的脸,担心道,“卫小哥,你的眼睛没事吗?”
卫福想到她唤那个黑炭男人邢大哥,轮到自己就是卫小哥,心头很是不爽,他牙缝里一句,“起开!”
鸣翠见他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终于小心识趣地让开路,心里有些难过的看着那少年阔步离去的背影。
这下子得罪了他,不知自己还能见到郡主吗?
话说卫福顶着铁青的眼圈回来了,起初他尽量少露面,然最后节度使唤他了几次,他总该要露面。
处月雄问他,打架了?
他嗯了声,处月雄忙了会儿才记起什么,“你今日不是去南苑了吗?谁敢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