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这钱什么时候能送到?”白远濯死撑无所谓,沈听澜把钱掏出来就行。吏部尚书想着,又向沈听澜施加压力。
沈听澜感受到,在吏部尚书说话时,白远濯揽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力道很轻,如果她粗心一点,恐怕都发现不了。
他的情绪向来内敛,这种时候尤其。
快乐感受不到他快乐,悲伤感受不到他悲伤。有时候沈听澜觉得白远濯像极了娘亲口中的机器人一般,根本就没有感情这种东西。
沈听澜收回自己不合时宜的思绪,骤然间拉开白远濯的手,向两席之间的空地走去,她于众目睽睽之中跪下,高声悲怆:“陛下,臣妇有一愿相求。”
楚君大惑:“反才朕要赏你,你不说有求,怎拖到现在?”希月献舞,那是沈听澜为孟希月提供的正名机会,是好心为之,自不是所求。
“回禀陛下,臣妇先前是无所求的,而今乃是古今难得一见的盛世,天下安定,四海升平。只是而今,大国无忧,小家却难为。”沈听澜说至后头,语调苦涩。
三部尚书见沈听澜一言不发,竟当头就冲到楚君前去,还说什么有所求,险些魂都给吓没了,都想上去拦,却被莫成建带人拦住:“你们这时候上去,就是惊扰圣驾,难道不怕陛下治你们的罪?!”
仨人再思再想,也无人敢出头。
只得任由沈听澜继续进言。
楚君一思忖:“小家难为?你所求的,可是与白府家事有关?”
“正是。”沈听澜虽跪着,背脊却挺直,说话更是不卑不亢,“此事与春闱有关,方才有三位达人来寻我家爷说要他全额资助春闱,春闱本是福食,臣妇也愿鼎力相助,奈何白府库中无银,我等有心无力,可大人们不依不饶,说不给钱就要禀报陛下治我家爷的罪。”
楚君瞬间黑脸:“放肆!”
也不知说的是沈听澜,还是沈听澜口中的那三位大人。
满堂群臣,皆被天子震怒所惊,惶恐不敢呼吸,沈听澜却恍若未闻,继续说道:“臣妇知道陛下乃是圣明之君,必不会被谗言所惑。”
都说帝皇之心难测,方才还火冒三丈的楚君此时竟平静下来,他居高临下的睨着沈听澜:“你说这些,是来替白远濯出气的?你所求,是要朕惩罚几位尚书?”
楚君极少唤大臣全名,全以爱卿相替。无人敢去想,为何此次楚君是唤白远濯全名!
沈听澜摇了摇头,“臣妇所求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