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主意呢?”应珏笑起来,不等她让,先往堂中走去,边走边道,“我要是有主意不就不来麻烦七妹了嘛!”
“这不是有智计百出的玉裴郎吗,”应长乐睨了裴寂一眼,似笑非笑,“还需要我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应珏在榻上坐下,舒舒服服地盘了腿,顺手拿过案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他是个正经人,这些促狭的玩意儿他也不会呀!”
“五哥是说,”应长乐脚步一顿,停在了他面前,“我不是正经人了?”
噗一声,应珏刚喝到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酒尽数喷出来,连咳带呛地站起来连连向她行礼,笑道:“瞧我这张嘴!我这里给你赔不是了,七妹恕罪,恕罪!”
应长乐嗤的一笑,风姿优美地落了座,下巴向着裴寂一点,笑吟吟道:“要么还是让你这位正经人说说,想要怎么探那贼的底?”
她说着话,眼睛只管瞧着裴寂,他依旧是无可挑剔的风度,腰背挺直,两肩端平,玉色袍袖下一双指骨修长的手轻轻搭在膝上,若不是应长乐对他一向极是留心,只怕是发现不了他淡然神色掩盖下那丝不易觉察的紧绷。
他多半还不知道沈青葙这会子不在府中,他这副模样,是怕今天见不到她,还是怕她相见之后依旧冷言相对,所以如此紧张?应长乐哂笑一下,若不是亲眼看见,怎能相信裴寂也会有如此患得患失的时候?
这让她心里生出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抢在裴寂回话之前,忽地又加上了一句:“我倒忘了,玉裴郎此来,应该不是为了议事,是为了见人的吧?”
裴寂抬眼看向她。殿堂太过幽深,纵然两边的墙上都嵌着半透明的蚌壳,但光线走到这里时,依旧暗了许多,此刻他浓黑的眼睫披着一层黯淡的光,声调因着再三压抑后,显出一种怪异的沉:“臣惭愧,臣的确想请见沈娘子。”
“那你来的不巧了,”应长乐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十一娘刚走,跟她母亲回杨家赴宴了。”
一点细微的失望从那双眼尾上翘的凤眸里泛出来,片刻后眼睫微动,裴寂用他惯有的、无懈可击的调子答道:“臣不才,让公主见笑了。”
这一刻,应长乐不知道第几次确定,假如这世上有人能对付裴寂,那么,只能是沈青葙。
那就试一试,看看这个人,到底会不会为她所用。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都在等着虐裴三?应该,快了吧,到时候你们别心软就好。
2("金屋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