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谢瑾年的袖子,没好气地白了谢瑾年一眼,静姝扬声吩咐外间守夜的立春,“去熬两碗姜汤来。”我喝你也得喝!
谢瑾年施施然转身,重新坐回了床上。
静姝气哼哼,用脚踩谢瑾年的腰。
谢瑾年捏着脚腕子,把静姝的腿拖到他腿上,垂着眼,认认真真地给静姝揉小腿。
直至立春熬好了姜汤。
谢瑾年陪着静姝喝完了满满一碗姜汤,才重新开口,为静姝解了惑:“京里遣了尹院正带着人来给为夫诊脉,黄昏的时候才到南虞。”
静姝不禁坐直了身子。
这个时候派了太医院院正过来,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是怀疑谢瑾年装病,还是当真想让那尹院正给谢瑾年治病?
看出静姝的紧张,谢瑾年松开静姝的腿,把静姝抱到腿上,亲亲静姝鬓边发丝,曼声道:“那尹院正最是敬业,到了谢府也不叫接风洗尘,直接杀到怀瑾院里给为夫诊脉……”
说着,谢瑾年低笑一声,“三个小老头儿,翻来覆去,又是诊脉又是施针的,折腾了大半宿才肯放过为夫。”
从南虞城到天虞山,便是骑快马也要一个多时辰。
想来应付完京里来的太医,谢瑾年连口气儿都没歇,便赶着来见她了。
静姝就很心疼,不禁嗔怪:“折腾到那么晚,你还跑来做甚么。”
谢瑾年抱着静姝倒在床上,扯着被子裹紧了他怀中的娘子,亲亲额头,含着笑调侃:“好在是来了,不然娘子怕是得变成望夫石。”
静姝轻啐谢瑾年:“想甚么呢!我不过是睡起来在窗口醒个神儿罢了,谁知那么巧便被你遇着了。”
口是心非。
谢瑾年垂眼看着怀中娇娘明艳动人的眉眼,轻笑:“娘子说是便是罢。”
静姝又觉得不好意思了,小声解释:“再等不着你我便会回床上睡了,不会一直等你的。”
“嗯。”谢瑾年轻应了一声,却是打定了主意,日后再不能让他家小娘子白等着了,他心疼。“以后不许这么等了。”
静姝笑眯眯点头:“夫君以后也不能这般奔波了。”
谢瑾年低笑。
拢紧手臂,抱紧怀里娇娘,笑道:“原本的计划恐怕有变,为夫得赶过来跟娘子通个气儿,不然吓着娘子就不美了。”
静姝窝在谢瑾年怀里有点儿犯困,强打着精神问:“有什么变动,竟是等不得明日再说了?”
“尹院正那老头儿精的很,他又不止一次给为夫诊过脉,对为夫的脉象清楚的很,谢十六瞒不过他。不趁着他舟车劳顿精力不济的时候过来,待他缓过劲儿来,为夫再想来怕就难了……”
说完,谢瑾年又凑到静姝耳边儿,几乎用气音儿耳语,“尹老头儿医术精湛,带来的两位御医又皆是大手,必能把为夫自鬼门关拉回来。”
静姝听罢,霎时睡意全无。
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静姝盯着谢瑾年看了好半晌,小声问:“当真?”这可跟开始说好的不太一样,不知道谢瑾年又要搞什么事儿。
谢瑾年摩挲着静姝的脖颈,轻声道:“十有bā • jiǔ。”
静姝抿唇与谢瑾年对视了须臾,强撑着镇定,笑着试探:“那敢情好,待夫君病好了,便能与我去种那二亩薄田了。”
谢瑾年指尖落在静姝嘴角,轻挠了一下,忍着笑意歉然道:“二亩薄田恐怕还要再等些日子。”
就知道,必有鬼!
静姝攥住谢瑾年的手,委委屈屈地盯着谢瑾年:“夫君,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
谢瑾年莞尔。
把装委屈的小娘子拉进怀里,笑骂:“何须这般拐弯抹角?”
静姝伏在谢瑾年怀里,数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娇笑着倒打一耙:“夫君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些,偏要等我去猜。”
谢瑾年随手在怀中娇娘臀尖上拍了一下,轻揉着,慢条斯理地道:“尹院正虽能治好了为夫的病症,泰老爷却是极有可能让为夫将病就病,就此亡故。”
静姝攥住谢瑾年的腕子,却也顾不上羞臊了。
心里翻着惊涛骇浪,静姝小心翼翼地问:“这是要让夫君……”
谢瑾年掌心顺着脊线滑到静姝的脖颈上,微微下压,噙住微启着朱唇,浅尝辄止:“为夫虽遭他厌弃,却也好歹是他的骨血,如今他膝下诸子皆亡,自然便想起为夫了。”
说完,谢瑾年轻嘲,“不然尹院正又怎么会来南虞?”
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