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张旗鼓自己报官……好得很。
他到底为何要帮她弄来几可乱真的户籍,还帮她把身世来历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就该叫她当个哪处都不能去的黑户!
那一瞬间,秦晁心底涌起无数伴着急火的阴暗想法——
设计拆穿她的假户籍,让她走到第一个关卡便被抓起来,丢进大牢反思!
等她吃两日苦,知道外头世道险恶,不适合女儿家走动,他再去把她接出来带回家。
不,根本不必等她走那么远,一出城门就可以派人抢走她的盘缠细软。
让她沿街乞讨当叫花子,就知道家里的米饭有多香,不该随便乱走!
秦晁心中情绪翻涌,滚出浓浓的黑!
他本就不是君子,何必在意这些?
让她走投无路!让她求助无门!
让她可可怜怜回来求他好好过日子!
像是已经在心中得了逞,秦晁挑着嘴角笑得邪魅。
明黛见他久久不语,探头一看,秀眉蹙起。
又发哪门子的病?
“想什么呢?”清澈的声音似一盆凉水,将心中一片浓黑冲洗得干干净净。
秦晁一怔,看向她:“什么?”
明黛上下打量他。
心不在焉,神不守舍,反应也慢半拍。
但也不稀奇,今日对他来说,到底与往常不一样。
她耐心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秦晁眼神渐沉,心中情绪眼看又要复起。
忽的,明黛眼一抬,黑亮的眸子直直盯着他:“如何?”
什么如何不如何,就该狠狠打击她,反驳她!
哪怕是暗中捣乱,也要将她的希望全部掐灭!
他本也更擅长这样。
然而,当那双黑亮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时,他清晰地感觉到心中那点黑色的情绪在蛄蛹两下后,偃旗息鼓,消散于无形。
眨眼的功夫,他甚至忘了刚才想得什么招来阻止她。
他听见自己说:“你一人上路太危险。我可以……我有朋友,可以沿途护着你。”
竟是少有的热心。
明黛笑着摇头:“你手边合适的人无非胡、孟二人,他们要为你办事,不必麻烦了。”
“况且……”明黛看着城门,悠悠舒出一口气:“启程寻找家人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还有事要做?
秦晁捕捉到重点,张口就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