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想的快疯了。”似叹似吟,含着无限爱恋缱绻。
他单手将她抱着,不断呢语:“黛黛……黛黛……”
明黛唯恐压到他的手,一边极力往后靠为他的手臂腾位置,一边轻抚他的背脊。
“我在。”
这时,胡厘去而复返,拿着内服外敷的药。
明黛本想去取,结果被秦晁按住。
“我去。”
他明明是被抬回来的,此刻却无事人一般,吊着手走到门口。
门扇半开,胡厘将东西递过来,秦晁单手接过,低声说了什么,旋即抬脚将门踹上了。
咣的一声,明黛能想象胡厘此刻的表情。
秦晁回来,将手里一堆药丢在床头,施施然坐到床边,侧首看她。
几乎是胡厘刚送来药,奴仆紧跟着送来两盆热水。
热气氤氲室内,门窗重新合起,屏风围合,立马将原本就静谧的房间烘的暖色生香。
看着这情形,明黛忽然想起了她嫁给秦晁的那个晚上。
也是门窗闭合,竹屏围合,她为他抹药治伤。
而今,这官驿的贵舍比当日那个小乡村舒坦不知多少倍,可置身其中的感觉,却微妙重合,又不尽相同。
原本,明黛在心情略微平复后,生出了许多担忧。
譬如秦晁和楚绪宁这一闹的后果,尤其楚绪宁还见了血,怕是会很麻烦。
又譬如众目睽睽之下,她下意识射出那一箭,甚至跟着秦晁来到官驿亲密相处会惹来多少非议,父亲和母亲又会面对怎样的舆论,哪一件都不是小事。
倒不是后悔害怕。
只是当初她与明媚回家时,父亲和母亲辗转安排,就是为了给她们攒一个体面的说法。
如今她不顾一切,这说法怕是会遭到质疑,也叫父亲和母亲白忙一场。
然而,当眼前的情形令她想起许多过往时,她忽然就把那些忧虑抛开了。
无论如何,至少在今日,她先心无旁骛的陪陪他。
今日之后,无论面临什么,她来扛就是。
秦晁吊着手,脱衣裳并不方便,明黛蓄足了耐心,一点点为他褪下。
男人的身躯露在眼前时,明黛怔愣了一下。
不过半年时间,他身上的疤痕已消去大部分。
除了几道较严重的大伤还隐隐发白,其他地方比之从前不知好了多少。
明黛眼神几变,看向面前的人。
不止是身上的伤,他的仪态气度也变了很多。
从前,他没什么坐相,现在,坐在一只小圆凳上,也笔挺端正。
秦晁一直留意着她的反应,他侧首面向她,眼却微垂着,什么解释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