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嬷嬷。”琼珠小声道谢,一双眼眨巴眨巴,是在讨好卖乖呢。
她越来越佩服李嬷嬷了,原来有的人真的能从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看出对方的想法。她明明什么都没说,李嬷嬷就是看出来她不希望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还主动帮忙把人都送走了。
“女郎既不愿意叫人这样盯着,那从一开始就该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李嬷嬷的态度在不知不觉间也变了,琼珠现在对她少了几分害怕,多了些依赖。
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因为李嬷嬷从不过多干涉她的事情,做事麻利从不多嘴,善解人意又恩威并济,琼珠很愿意相信她,甚至将她看做一位长辈。
“啪!”琼珠两条胳膊伸出来,手掌啪的一下合十,抵着额头作拜拜状:“求求嬷嬷不要念叨到我了,生病实非我意,看在琼珠都病成这样的份上,您就快去歇着吧。”
李嬷嬷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老奴管不着女郎,女郎说什么就是什么。”
若非此刻身子委实不爽利,琼珠就要拿出毕生绝学来哄李嬷嬷了,好在李嬷嬷心疼她,没与她说很多话,知道她病时喜静,只说自己就在隔壁的房里,有任何事情随时唤她,这才给了她一个清净。
待房间中只剩自己一人时,琼珠总算松了一口气。
原本想睡个一两日养精神就好,结果半途发了热,贞娘那丫头又咋呼了大一堆人来,她无力应对,只好继续睡觉。此刻夜已经深了,可琼珠觉得自己好像把明日的觉都睡完了,纵然浑身无力脑袋胀痛,愣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百无聊赖的窝在榻上,仔细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善后事宜,正想着,窗户处忽然传来异常的响声,像是有人拿小石子往窗户上砸,咚的一声后又咕噜噜滚落。
琼珠心念一动,提着裙子靠近窗边。
“谁在外面?”
今夜外头的月色格外明亮,所以当一个男人的影子映在窗户上时,琼珠在那声回话之前猜到了来人是谁。
萧武紧盯着面前的窗户,心里无端端有点紧张。
明知她病着应该好好休息,可他还是来打扰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起床气,又或者会不会因为病了所以情绪不好。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有点拿不准它到底管不管用。
吱呀一声,窗户被打开。
萧武明显感觉到心尖一颤,电光火石间,脑子里蹦出一个羞耻的提示音——夜色已深,她又是从床榻上起来的,应当没有戴面纱叭!
那一瞬间,萧武以一个自己都诧异的速度整理好情绪,一个抬头的功夫,他便从一脸忐忑不安的少年变成高冷又骄傲的萧二郎。
然视线触及窗户后露出来的那张脸时,萧武听到了内心里轰鸣的雷声,还有闪电劈下。
“大晚上的你戴这么多层面纱做什么!?”萧武看着那个戴了不止一层面纱的女人,声音差点没压住。
一窗之隔,站在里侧的琼珠披着厚实的斗篷,青丝垂下,内衫单薄,分明是刚从榻上起来的样子,可是脸上居然戴了五层面纱!
然后,琼珠给了萧武一个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的答案。
她淡淡的“哦”了一声,将他上下一扫,说:“我这病来的猛烈,谁知道会不会传给旁人,怕把病气过给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