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琛啧了声,头一歪,目光自然看向墙面一边的水缸,朝温学看眼,挑眉暗示。
温学领会其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走到缸边。
“你别过去!”女人拿着刀急冲冲朝温学跑去,情绪失控,随时会做出伤人害己的事来。
石琛一箭步轻易夺下刀,扔给门边两人。
水缸后的视觉死角,果然有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躲在后面。女孩抱着洋娃娃屈坐着,看到温学出现脸都吓白了,杏眼睁得老大。
女人扑倒水缸边,抱住走出来的女孩,哭喊说:“别碰我女儿。”
“还说不知道呢?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石琛又坐回桌边,还招呼门口的兔丸子和阿潘进屋。
屋里冰窖般的温度回升,小女孩被女人打发到炕上玩,该来的总会来,女人当年调包的时候已经明白,她垂头坐在桌子一边,两手不停在搓围裙。
“是,当年山神祭的女孩,不是我女儿,是那个道士弄来的孩子。”女人看眼女儿,抹泪说:“我也不想的,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难道眼睁睁看她去死吗?”
“为什么不逃跑?”这不是现实,可石琛还是想一问,甚至略带责备地说:“对,你女儿可怜,你可怜,那姑娘的母亲的,也一样失去个女儿。”
“她是个孤儿。”女人自觉义正辞严说:“反正扔在深山里也活不下去,况且我们孤儿寡母要是逃,能逃去哪?我知道那道士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可没办法,我只能花钱消灾。”
石琛踹了脚桌腿,震住想要开骂的兔丸子。
这种事换现实里发生,他肯定拽人衣领,甭管对方男女都要开口好好教育,可现在这是梦里,骂人或逮捕人归案又怎样,没法让他们醒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醒来的条件。
坑蒙拐骗的假道士,会好心免费提供个孩子?散多少家财换个孩子,石琛不知道,也烦于打听。
相较这些不重要的细节,石琛有种迷茫感,隐约有种他们错过了重要线索。
温学手撑着倾身,在石琛轻声说:“洪阳子是不是……”
“晚点说。”石琛说。
兔丸子一掌拍在桌上,心底憋了团火,无辜残害拐卖孩童,她很想脱下高跟鞋,砸开女人心脏看看有没有人性。
在她开口嘲讽前,忽然女人的直觉顿起,兔丸子感觉到左后侧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冷冰冰地投来。回头看去,对上是独自在炕上抱娃娃的小女孩的幽幽投来眼神,立时让她起了层鸡皮疙瘩,态度怂了九分。
“那女孩子的尸体在哪儿?捞起来后是埋了,还是火化的。”兔丸子皮笑肉不笑说。
女人手捂着胸口,以泪洗面半天,粗喘气平复下心情,抽抽噎噎地说:“村里没有火化设备,直接埋在后山村公墓里,所有祭祀的孩子,捞起来后都埋在那儿,用木头刻个小的木牌插土里,就当是他们的墓了。”
石琛长叹口气,“墓碑上刻的是你女儿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