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盏清没脸没皮惯了,笑着解释一句:“不是亲姐弟,我俩在cosplay呢。”
到房间后,盛盏清先是开了半边窗户,然后毫不避讳地当着江开的面,拿起在便利商店买的一次性内裤进了浴室。
没多久,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暖光灯将磨砂玻璃映得透亮,里面人影幢幢。
江开喉结轻轻滚动。
水声终于停下,木质地板上多出两排湿漉漉的脚印。他下意识抬头看去,目光停下了。
盛盏清这会穿回了黑色吊带,唯一不同的是,里面是空的,单薄的布料衬得那处地方更加丰盈饱满。
她重新扎了个丸子头,抬眸迎上对方微滞的目光,没忍住笑出声。
“好看吗,弟弟?”她生了恶趣味,故意拖腔带调地问。
江开回神,忙不迭移开目光,光脚走进浴室,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盛盏清没有收敛,嘴角的笑反而上扬得更加恣意,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劈里啪啦地敲起来。
盛盏清:【怎么办,我的美貌好像把弟弟吓跑了。】
苏燃很快回:【真假?】
盛盏清:【当然是骗你的……不过弟弟脸红的模样有点可爱,就跟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一样。】
发完这段话后,手机电量跌破1%,生生错过苏燃在半分钟后发来的一段话。
【男人在这方面无师自通,你别得意的太早,当心人家下一秒就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江开不露声色地抬手抚开镜上的水雾,被雨打湿的碎发抵在稍红的眼尾,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想到什么,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连着发了几条消息。
窗外的雨突然下大,房间窗帘半拉着,微弱的灯光里,溅在窗玻璃上的水珠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感。
闲着无事,盛盏清打开电视机,随便调了个新闻台出来。
标题配合旁白,不难整理出一个信息:被yī • yè • qíng对象骗走了全部家当。
浴室门被推开那一刻,电视里的受害者涕泗横流。
盛盏清眼疾手快地关掉电视机,视线扫过去。
江开穿着白色衬衫,纽扣被他扣错一排,但他似乎没有察觉,光脚小心翼翼地贴近她。
只见她噙着顽劣的笑,没有征兆地踩上他的脚背,却没让他感受到半点重压。
她太轻了,就像风中凌乱的柳絮,无凭无根,似乎轻轻一吹,便能四散飘零,再之后杳无踪迹。
他下意识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肩头,有细碎的话音传了出来。
盛盏清没听清,但她没放在心上,身子微微后扬,拉开与他脸庞的距离,目光却在他凸起的喉结处停下。
这种突如其来的吸引力,让她不由开始回忆他的声音。
青涩之余,又参杂着几分哑意,是很有辨识度的嗓音。
等到她温热的唇瓣贴上他的喉结,两人皆是一顿。
这一下对于盛盏清而言,无关情/欲,有的只是嫉妒和褫夺后的快感。
在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却活得比谁都放肆的年纪。
气氛有些微妙,盛盏清没羞没臊地说:“体谅一下啊,姐姐寂寞久了,一时没忍住。”
江开呼吸微滞,“寂寞久了是什么意思?”
他双眼皮褶皱极深,眼眸像是沉在深海的明珠,泛着凛冽勾人的光,平白给人一种压迫感。
“盏清姐有过男朋友吗?”
盛盏清自然没有。
以前是没时间,后来是没想法。
不知怎的,她忽然升起逗弄的心思,“是啊,好多个呢。不过弟弟只有你一个。”
江开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出破绽。
盛盏清不太自在地别开脸,“别这么看着我,搞得我跟个辣手摧花的老/色/批一样。”
话一说完,她就被禁锢在床上,脖子被江开轻吮了下,耳边传来他清润的嗓音,“盏清姐,你可真能让我伤心。”
盛盏清无辜地眨了眨眼,她干什么了?
没来得及出声询问,便被人狠狠夺住唇。
却也只是吻着,迟迟不见下一步动作。
生涩、克制的情/欲让她的心不由一颤,眼睛和窗外的雾色一样,迷蒙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耳垂被咬了下,然后是锁骨,再然后等来了江开的气音,“盏清姐,我忍得难受。”
他刻意一顿,等对上盛盏清微红的眼睛,才低声说,“那我现在可以冒犯你了吗?”
他的话像滂沱大雨一般,倏地浇到她身上,令她颤栗不已。
继而她被抛到了天上,定格几秒后,飞快往下坠落。
深海之中,她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茧,鲜血正汩汩而出。
没来由的一阵恐慌随即淹没她。
却在这时,她听见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婉转的音乐,数十秒后,是一道清亮的女嗓。
《Bloom》。
她三年前创作的歌。
也是让她一夜成名飞入云端之上的荣耀。
她看着厚重的茧逐渐裂开一条缝,鲜血骤然停止涌动。
在暗夜里苟延残喘的黑蝶在这一刻仿佛有了生命,挥舞半边翅膀,招摇又恣意地飞向她。
柔和的音乐里,还有少年的声音。
她就在这种时而下坠,时而腾空的新奇体验里,七拼八凑出了六个字。
不自由,毋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