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加川稍顿片刻,露出标志性的温顺笑容,“傅总,上月的安排是宁市直飞东京,因为美术馆推迟开业,才更改为参加完今晚的活动再从江城直飞东京。”见傅勖没有说话,脸色难辨喜怒,他松了口气继续说,“嘉远战队在夏季赛时战绩位列联盟第4,这是嘉远电子竞技俱乐部建队以来的最好成绩,今晚是hero联盟全球总决赛,嘉远国际是今年hero联盟职业联赛官方合作伙伴,颁奖典礼你必须出席。”
三分钟后,汽车驶入苏州路嘉悦酒店,“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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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萦,我们见一面。”
她当然选择拒绝,对方下一句:奖杯不要了……
地方由她定,就约在电视台附近的咖啡馆,来往同事较多,她选了最角落的位置。西落的阳光透着窗照在脸上,春困秋乏一年四季都缺觉,挤了挤眼睛又用手指轻轻捂住,已经到了害怕鱼尾纹的年纪。
傅勖比约定时间晚一些到达,穿着没有一点logo的纯黑色卫衣,手腕上还是那枚红色陶瓷腕表。她这次睁大眼睛细看上面的字母,太长记不住,缩写为RM准备上网查查。
“随便给你点的摩卡,可能凉了,要不要换一杯。”为了拿回奖杯,她可以非常客套。
“我从苏州路过来有些堵车,到了门口找车位又耽误了一会,”他低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放下后看路萦的眼神恍惚了下,随即又微微一笑。
傅勖笑得时候柔和许多,鼓起的腮帮子像只可爱的松鼠。她知道自己的德性,色字头上一把刀,转过头望向窗外。
“你把奖杯证书给我就行,我还要回台里忙呢,”显而易见,这人是空着手进来的,“我东西呢?”
傅勖面不改色心不跳:“走得急,下了车才想起来还在行李箱,折回去拿太浪费时间,我不忍心让你等太久。”他当然不能说这一招是齐加川教的,说是从许仙那学来的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以他对路萦的了解,这招可能会被当场泼咖啡扯住领口揪头发。为此,特意支开了保镖。
好在路萦深知自己近期随时可能小火一把,她已经是能够控制情绪的成年人,眉梢一扬:“没事,我不急。”年轻人要学会忍辱负重,贺喃真是深谋远略,嘉远旗下的嘉邻便利店是早茶节目独家冠名商,金主爸爸呀,还不得供着。
“我刚从帝都回来,今天美术馆开业,盛西东主持的开业。”
“哦,”路萦轻哂了声,“傅总真是辛苦,日理万机。”
“姜宥汐她……”
“你妹,我知道了。”她继续堆着尴尬的笑,喝了口已经凉透的可可。
傅勖点点头,工作日咖啡店没有其他客人,看了眼腕表后干涩地笑了笑,“姜宥汐确实是傅家的孩子,我的堂妹。”
她听得有些绕,屏住呼吸怔了许久:“傅勉的亲妹妹?不可能,他们关系并不好,”什么狗血剧情,眉尾挑了一下,“同父异母?”
“大伯的家事我不便多说,总之在她们母女二人回到宁城前的十几年,没有人知道姜宥汐的存在,姜宥汐从出生到小学一直生活在她妈妈的家乡雅城。读初中时才来了宁市,和她妈妈在,”他顿了顿,没有将那个名字说出口,手指摩擦着咖啡杯,“来的时候参加了宁台的一档寻亲节目,她妈妈在雅城是小有名气的本土画家,录制完第一期就在寻亲节目的扶贫领导家当过一段时间家庭教师。”
她记得那档节目,每次的播放时间接在宁台黄金档电视剧后,一个故事分三期播出,在本地的收视率不亚于后来的相亲栏目。路萦忽然想到些什么,“不是啊,她妈妈总该知道姜宥汐亲爹是谁吧,干吗要上寻亲节目,又不是她捡来的孩子。”脑袋里飞快运转言情小说的套路,怀了总裁的孩子带球跑,多年后带着小孩强势归来,“逼宫?节目播完没听见你家闹出大动静啊。”
“嗯,当年寻亲节目的制片人是我姨妈朋友,节目录了一期还没开始探访就撤下了。我初三时她一次出现在傅家,正是外头盛传我爸金屋藏娇最厉害的时候,我一度以为她是我爸的私生女。后来吵着吵着,又绕到我大伯那边,傅勉也在家里最乱的时候直接去了美国读书。这事并不光彩,为了嘉远声誉,我们整个家族对姜宥汐的身份三缄其口。”
路萦:“我那么不值得信任吗,枉你瞒我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