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转头对外面说了一句,宇文邕又对独孤信行礼道:“此番,有劳先生了。”
“惭愧,臣未能成事。”
“能得陈侯之信,已是收获,晋公之人来了,朕要先去应付。”说吧,宇文邕匆忙离去。
看着远去人主的背影,独孤信不由叹了一口气。
“不知这位陛下,能否冲破藩篱,唉……”
“周国权臣当道,非长久之相,若不能还政于王,十年内必亡!”
齐国,河东,闻喜县,裴府西阁。
正有两名男子对饮,其中一人看着年岁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白衣,侃侃而谈,一副看破世间的样子。
另一人笑道:“你裴世矩口气不小,但你之前也说南陈有乱象,不出三年,必然大乱,结果呢?这南陈的国主都死了,新帝登基之后,风平浪静。”
“非也!”白衣少年摇摇头,“我说南陈若不除了那权臣侯安都,三年之内必有乱,如今权臣不是已经被诛了?不过,权臣虽去,强宗又显,不出三年,这南陈政局还得有乱!”
对面那人笑道:“三年之后又三年,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蒙对!”
“我如何是蒙?陈主死后,主少国疑,那安成王陈顼身兼数职,不光是司徒,还掌尚书事,最重要的是手握兵权,乃是强藩之相,岂能不乱?”
“你呀……”
这时,有青衣小厮快步走来,在这人耳边低语。
这人神色微变,然后起身道:“唉,不得闲,邺城又有事了,我得赶回去一趟。”
白衣少年裴世矩起身,笑道:“为人谋主,岂能得闲?张兄慢走,切莫忘了,这天下消息,多来通报。”
“按说这可是犯忌讳的,但我知道你的本事。”张姓男子失笑道,“不过你也莫得意,再读几年书,也该出仕了。”
裴世矩笑道:“叔父之事,余波尚在,还得为学几年。”
“也罢,就等着与你同殿为臣了,告辞!”说着,其人快步离去。
送走友人,裴世矩让人收拾了茶饮,正要外出,忽有仆从过来禀报。
“少主,老夫人归来了,让你过去呢。”
“母亲来了,自然要去问候。”裴世矩点点头,也不耽搁,便去去往后宅,结果走到一半,见着院中有一处正在动土木,不由问起缘由。
家中管事就道:“老夫人此番去庙中求服,正好见着河君县令,心中感念神恩,一路上就念叨着要在家中起神坛,早在路上就让人寻好了工匠,刚刚入府,便第一时间让人建起来。”
“河君神坛?”裴世矩眉头微皱,却不好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在后宅见了母亲,见母亲此番归来,精神似乎恢复了不少,不由放下心来,一番问候,母子二人话着家常。
几句过后,那裴老夫人就道:“我儿这两日准备一下,待得神坛建好,你得去请神入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