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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情敌?(1 / 2)

曲昙桦是午后才抵达京城的,孟云娴早就派人在城门口迎接,碰了面之后就直接带到了淳王府。

孟云娴瞧见她十分欢喜,极其热情的将人迎进来。

周玉雁正在查看蓝秧准备的茶点,见到孟云娴领着人进来时,她起身相迎。

“民女参见平阳长公主。”曲昙桦的模样身段都是上乘,但因为常年游走两国之间,多风餐露宿,所以眉宇间多了几分硬朗与英气,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很懂得分寸拿捏。

周玉雁微微抬手:“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一行人入座,孟云娴一改刚才的叽叽喳喳,十分乖巧的配坐在一边,听曲昙桦与周玉雁说话。

曲昙桦除了托孟云娴送来的那些礼物,一路回来还带了不少。

“听说长公主喜欢生肌膏,民女采买了好些。”曲昙桦说起了这一次来时的准备,又随口说了说羌国的近况和沿途的事情,周玉雁听得很是认真,偶尔还会主动问些什么,曲昙桦答得从容,两人你来我往和谐非常。

孟云娴左看右看,紧盯着两人之间的氛围,确定她们之间全无剑拔弩张的不和,她便准备功成身退。

“玉雁姐姐,大姐带来的礼里头有味道特别好的果脯,不如我去取点来尝尝吧。”

周玉雁:“去吧。”

孟云娴提着裙子跑了,又以帮忙为理由巴把蓝秧和裴嬷嬷一起带走了。

等到周围的人都退下,周玉雁亲自给曲昙桦添了一杯茶:“曲姑娘舟车劳顿,还带来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太客气了。”

虽说两人之间一派和气,但是认真说起来,曲昙桦到底没有周玉雁这么自然。

该说的客气话都说完,曲昙桦主动挑起话题:“羌国一番战乱之后,邬哲忙于整顿,好在有大禹援战,整顿起来也不会特别的麻烦,我来之前,邬哲专程找过我,瞧见他那样,我着实吓了一跳。”

周玉雁不动声色:“怎么了?”

曲昙桦有什么说什么:“从前见到他,总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自小得天独厚,即便不是正宫所出,已然被先皇看重,所以一路走来,他几乎没有遇上什么大的坎坷,即便是为了那个王位的争夺,也因为有你相助,并未难于登天。这次他算是栽了跟头,我见到他时,只觉得他憔悴了许多,眼神也再无光彩,听近身伺候的人说,他时常说起你,也会跟宫中从前伺候你的人问起你的事,以前后宫妃嫔对你不敬,他从不为你觉得委屈,不想几日前,一个听闻了谣言的妃嫔想趁机吹吹枕头风,都还没说到正题上,已然被邬哲送去了冷宫。此事惊动不小,宫中人都瞧出如今你这个王后的地位不一样了。”

周玉雁仿佛在听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故事似的,时而讶异时而好奇,等听完了,她唏嘘摇头:“从前就听说曲姑娘是一个机敏聪慧之人,善解人意。工学一科上天赋异禀,又在曲氏一门的纷乱中坚毅顽强,叫人心疼怜爱,如今看来,曲姑娘果然是邬哲的知己吗,无话不谈。”

曲昙桦脸色一变,有些紧张的打量起周玉雁的表情来。

“长公主误会了,由始至终,民女与王上都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

周玉雁微微颔首:“这是自然,曲姑娘是云娴结拜的姐姐,即便我了解曲姑娘,也该对云娴的眼光有信心。曲姑娘高风亮节清白正直,与王上的交情自然是真挚清白。”

曲昙桦似乎感觉到周玉雁与她周旋的姿态,心下一横,直接点破:“那长公主不肯与王上和好,是否因为我?”

周玉雁露出不解的疑惑:“此话怎讲?”

曲昙桦眉眼低垂,情绪难辨:“当年和亲之事,长公主未必一无所知,民女也不敢说自己毫无过错。令长公主在羌国王宫中煎熬几年,直至今日才敢吐露歉意,更是错上加错。”

周玉雁揣着手,心态四平八稳:“哦,你说那回事,我的确有所耳闻,不过道听途说不足为信,我不过当个笑话来听。今日曲姑娘坦白告知,已经十分难得,何来错上加错一说?”

“长公主未必看不出来我是来给邬哲做说客的,但请长公主先不要这么着急的做决定,多一番思量,也多利大局一分。”

周玉雁蹙眉一笑:“看来曲姑娘今日来,不仅伴手礼准备了一车,话也准备了一车。无妨,茶点已备齐,半日悠闲,姑娘可以慢慢说。”

曲昙桦从前只是听说大禹的这位长公主不好惹,今日真正这般正经的拜会,她自认话都说的明明白白,可是这个周玉雁的情绪和态度总是游离在她的掌控能力之外,她猜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态度,也不敢断定自己的话对她来说又有几分影响。

所以她只能有什么说什么。

当年,大禹后宫的贤妃为了二皇子能取得太子之位,暗中杀害曲氏门人,又将所有的矛头指向淳于氏,再明里暗里相助五殿下周明隽,意在挑起周明隽和淳于氏的仇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没想到周明隽一早洞察事情不那么简单,曲昙桦则是在遇险时被王妃孟云娴救下,一番来往,结成了异性兄妹。当得知孟云娴的未来夫君就是那位被送去大禹的曲夫人的儿子时,曲昙桦很是惊讶意外,虽然孟云娴对她有救命之恩,也是良善之人,但是她对周明隽无法完全信任。

恰逢他们一行人与羌国的小公主不打不相识,一同结拜,羌国又与大禹有来往,她将计就计,在五妹妹的安排下住进了邬哲的王府,静待时机来临,悄悄潜入大禹揭露背后的凶手。

她与邬哲的交集,全是从那时开始。

曲昙桦声称与邬哲清清白白,此言不虚,当时她满心想着的都是如何暗度陈仓前往大禹,弄清楚当时大禹炙手可热的昭王殿下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又是否可靠。曲氏门人已经所剩无几,代代相传的工艺若是绝在她的手上,那就是天大的罪过。所以哪怕邬哲真挚热情,她也无法有任何回应。

之后在多方相助之下,她和曲氏门人被送到了大禹,就在她们苦于藏身之地,不知道该怎么瞒过二皇子和赵家的人时,是当时还是昇阳县主的周玉雁出面帮忙,将她们藏到了归元寺中。周玉雁也是在那一次抓准时机,立下一个大功,被封为郡主,还得了好几样不得了的赏赐。

曲昙桦终于确定了五殿下周明隽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与他联手为曲氏一族正名直至今日,曲氏门人已经在大禹得到了安置,周明隽也在她的相助之下,对工学一科的造诣越来越高。

她保住了曲氏剩下的门人,也将前门主曲夫人的儿子,如今的昭王殿下辅佐上了正轨,本该是功成身退考虑未来的时候,大禹的先王竟然颁下旨意要与羌国联姻,联姻之人本是皇后所出的大公主,结果圣旨下时,上面的人变成了淳王府的昇阳郡主周玉雁。

当时小妹云娴正有孕在身,她与周玉雁交情匪浅,又因为几次的合作变得默契。她是真的将周玉雁当做了一个姐姐看待,所以得知她和亲远嫁,又听说从前和亲的公主多么可怜时,急的差点动了胎气。

曲昙桦将一切看在眼里,所以当邬哲气急败坏的前来向她表明心迹,又执着的要娶她为妻时,她冷静的拒绝了。

邬哲以为她是不愿意做小,只能含蓄的表示,联姻是两国之王的约定,嫁给他的这个公主必定是正妻之位,但他曾听说大禹的民间有平妻一说,便信誓旦旦的承诺,只要她肯点头,他便争取让她做平妻,往后会对她一心一意,再不留恋花丛。

那时候的曲昙桦听到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有点想笑的。

所谓平妻,不过是民间商人的一个可笑说法,追根到底,都是登不得台面的小妾。

曲昙桦说到这里的时候,周玉雁也笑了。

曲昙桦很仔细的留心着她的所有态度,赶紧追加解释:“此事自然是不成的,所以结果长公主也知道,民女自是拒了。”

周玉雁摆摆手,一副“你理解错了”的意思:“曲姑娘误会了,此事是你和邬哲的事情,我没有权利过问,只是有些感慨。邬哲后宫美人无数,他也好这一口,但他从不是一个为了情爱失去理智的人,想必他再宠爱一个女人,也定会有所保留,讲实在的,他能给曲姑娘这样的承诺,说是哄逗毫无真心,我是不信的。”

曲昙桦一愣,有些无措。

她只是想将和邬哲之间让她误会的地方都说清楚,她姿态磊落的将这些曾经的暧昧摆出来,方才显得一个态度,意在让周玉雁明白,她和邬哲即便有暧昧,也不过如此。

可是周玉雁的话,却让她警醒——会不会在她听来,这是自己的一个炫耀?

曲昙桦还想解释,周玉雁已然打断了她的话:“曲姑娘特地走一趟,足见诚意与真心。其实对曲氏一门的事情,我已从云娴哪里得知一二,她唯恐我对曲姑娘有什么误解,所以早已经解释的清清楚楚。我窃以为,正因为经历了这些前尘往事,曲姑娘才会更加明白,情之一字,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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