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倒觉得吃点苦挺有意思的:“小哥哥特别聪慧,看书基本过目不忘,练武也是从不偷懒,所有教过他的文武师傅全夸奖他:有如此出身,不必有如此天分,有如此天分,根本不用花如此时间和精力。”
果然人家是天潢贵胄,身边教习师傅拍的马屁都是彩虹的;可惜上苍是公平的,过目不忘的人就坏了眼睛,不给他那么多过目的时间。凌安之又想歪了,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不再说话。
余情开始没话找话,脚步踏过积雪的青石板,语气也欢快了些:“三哥,北疆多久仗能打完啊?”
凌安之:“不出意外,明年春天吧。”
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能看到他?
余情带着点小期待:“之后你还是回安西吗?这几年太原新的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以后会去太原吗?”
凌安之笑:“我去太原做什么,主帅擅离驻地是大罪,可以砍头的。”
余情心里不好受,嘴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凌安之耳力惊人,一字不漏的听了去,他当没听到,开始绘声绘色的给余情讲这次打仗的见闻。
俱是什么想捕点黄鳝改善下伙食,结果误抓了不少蛇,幸亏没伤人;军中本来全是骟马,一匹母马竟然生了个小马驹,全军走到哪都抱着带着;一头不冬眠的棕熊四处晃悠,掏了他们军营一个靠边的帐子,正休息的士兵看到比斗笠还大的脑袋突然伸进来,还以为是做噩梦,根本没当回事;一路欢声笑语,大晚上的把余情都笑精神了。
终于余情进了屋子关上房门前,故作轻快的摆了摆手,“你也太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凌安之展颜一笑,露出八颗白牙:“我等你熄了灯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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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安之放纵自己缩在被子里,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忍无可忍的凌霄临近中午了推门而入的嚷嚷才醒:“祖宗,中午饭都要错过去了,大家伙儿全在等你议事呢。”
凌安之属于明知故犯,所以心里也没什么内疚,问道:“你手里抱这么大的箱子里边装的是什么?”
凌霄往太师椅上一坐,直接把箱子打开了展示给他看,挑着眼眉微微抬着下巴抑扬顿挫的对他说道:“余大小姐刚才专程遣人送来的冬衣,本小将军托了您的洪福,也和您一样混了十二套,我已经试了,除了肩略宽一寸,剩下的地方纹丝合缝,犹如被亲自量身了一般,这一箱子特殊的是您的,特意给您送了来。”
“会不会好好说话?没大没小的揶揄谁呢?”
凌安之掀被下床,贴身的衣服柔软温暖,再伸手去摸外衣的料子,外面一层各色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软皮,内里称着一层浓密的狼贴身的绒毛——这层绒毛是中空的,极度保暖,草原狼冬天凭着这层毛,晚上可以直接卧在雪壳子大风口里过冬。
他上手一摸就感觉这衣服就暖的烫手,“不是咱俩做的一式两份一样的吗?你怎么知道这箱特殊的是我的?”
凌霄别有深意的瞟了他一眼,伸长手掀开了任意一件衣服的领子示意他看:“喏。”
领口内侧靠近锁骨的地方非常拙劣的绣工歪七扭八的秀了一个小字:“安。”
凌安之心里动了一下,脸上倒是笑的挺灿烂:“这回终于过了一个暖冬,她给东西开光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凌霄眼神不收的盯着他,先是长出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最后抿了抿唇线,实在忍不住的说道:“不是我说你,平时戎马轻裘大大咧咧,只负责撩拨从来不负责收场,日前的事是和花折脱不了干系,可是人家姑娘不知道原因啊,在人家眼中你就是一个先兽性大发,再始乱终弃的畜生”。
凌安之从凌霄进门就知道他是冲这个事来的,他不想在气焰上被凌霄压下太多,否则没好果子吃:“还不是因你而起,人家美人是救了你,还得我以身相许为你报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