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看着许康轶的眉眼:“我…,可能睡的太死,被碰一下吓了一跳。”
“睡的死?”可能确实是睡熟了,花折刚才还伸手无意识的摸他胸口,往他怀里钻来着,要不他也不会醒这么早。
他也完全没当回事,有人睡觉老实,有人睡觉不老实。估计花折就是那个不老实、老想往暖和地方钻取暖的:“确实暖了一些,没有昨天那么冷了,看来是缓过来了。”
——何止不冷了,花折认为自己需要去洗一个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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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披星戴月、飞毛腿似的急行军了十天,已经摸到了夏吾国的边境,终于前方探马在冒烟雪里探到了阿史那部的行踪:“大帅,阿史那清率领着本部和其他部总共两万五千人,在斜穿过夏吾国边境线十五里处,蠢蠢欲动,正要往东南走。”
凌安之浑身雪片,头发眉毛全是白的:“他们大雪天往东南走,是去做什么?”
探马已经汇集了几条线索:“听他们几个将领叽哩哇啦的商量,应该是准备去洗劫小国大月氏。”
凌安之脑中浮现出行军地图,下意识的测量着安西军和突厥部落的距离,用指节敲着马鞒桥问道:“我们绕过夏吾国的边境,需要多久?”
探马久在边境活动,这一片太熟悉了,地形顺口捻来:“大帅知道,这一片夏吾的国境是口袋型的,肚子大口子窄,绕过去的话可能至少一天一夜。”
凌安之沉默思索,绕过去一天一夜阿史那清早就跑了,如果横穿夏吾国境可能只要二三个时辰。
夏吾此处和安西接壤多年,凌安之早就请了国书递给夏吾,说两不侵犯,如果携重骑兵国境被发现,简直是直接宣战。
夏吾是大楚临界的大国,女王当政,综合国力不逊于大楚,经济军事发达,一旦发生纷争,后果不堪设想。
他两手抵在一处凑成一个尖塔,抵着鼻尖对许康轶道:“殿下,我携帅印马上快马亲自入境借路,看夏吾是否同意。”
许康轶不假思索断然沉声拒绝,声音矜冷:“别人去借路确实不够诚意,不过堂堂定边总督,大楚国门的依仗,当什么来使?再说层层上报,等到那个老太太女王批准了,比我们绕路用的时间还长,本王不准许。”
“如果我两个时辰没回来,你们就带兵绕路追击。”反正时间都用的差不多,谅夏吾也不敢把来借路的定边总督砍了。
花折看着他们两个谈话,低头思虑了半晌,再抬头便一脸的胸有成竹:“夏吾国太平多年,和大楚之间也算信任有加,双方在这一点为表敬重,本身在这里就全都没有驻兵,我来往生意的时候偷偷走过几次,均未见哨兵;尤其这样的雪天,更不会有人把守;依我看,我们给马戴上笼头,悄悄越境即可;被发现的情况微乎其微。”
凌安之仍有疑虑,他是主帅,必须考虑的更全面些,沉吟问道:“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届时敌军擅入国境,夏吾可以直接开炮,他们是还手还是不还手?反正都是宣战,到时候鼠首两端,更难处理。
花折稳操胜券:“我和夏吾此处驻地都督勒朵颜是旧交,到时候我出面解释即可。”
凌安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两军阵前,不可戏言,否则损失无法弥补。”
花折言之凿凿:“愿立军令状!”
花折说的没错,夏吾在此地确实没有驻军。不过花折确实没打过仗,不知道有些好战的将军有在恶劣天气里野操模拟实战的爱好——比如夏吾这位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正旺的新都督勒朵颜。
大楚部队拉成细线,悄悄想私越大楚边境,正在野操模拟作战的夏吾精骑兵最开始还以为是野操的相对方来摸哨,悄悄的等全副武装的大楚部队过了一半才由隐蔽的雪堆里冒出来准备伏击,这一冒出来发现不对劲了——服装、马匹、番号俱不相同,关键是语言都不通。
野操瞬间变成了实操,夏吾本就是泱泱大国,骑兵也不是吃素的,当即箭上弦刀出鞘,一副剑拔弩张要马上开战的意思。
凌安之气的一闭眼一咬牙,心道怕什么来什么,怪不得泽亲王说花折是祸殃,果然如此。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西军里夏吾话说的好一些的只有雁南飞和魏骏,雁南飞放下武器,赤手空拳的冲到队伍前和夏吾军队解释,魏骏翻译给凌帅听。
雁南飞慢声细语低三下四的解释了一通,无非是正在追逐突厥敌军,误入此地,马上撤退,不日定遣来使来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