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之笑的根本停不下来:“我笑你如临大敌,还怕我看,不过确实是女大十八变,记得前些年没猜错的话,可是和我差不多来着。”
“…怎么可能和你差不多!”余情一时语塞,被男人如此嘲笑诬陷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个人太坏了,气呼呼的面红耳赤。
“不许再笑了!”
看余情真有点恼了,苦中作乐的凌安之终于捂着肚子憋住了笑声,他也有伤,不自觉的“哎呦”了一声,“嘶,不笑了,不笑了…我现在是大夫,你别把我当男人看。”
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当男人看当成什么看?”
“…”
余情不打算再理会他无聊的恶趣味:“三哥也受伤了,出了好多血,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凌安之被熊爪刮这一下子是在锁骨和胸口之间,此处仅一层薄薄的肌肉,好些有些划破了筋膜层,凌安之感觉呼吸之间冷风像是贴着肺灌进去,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心道还是女人好些。
“我没事,自己已经处理完了。我去找点苔藓干柴来,填点火取取暖,这个洞口我已经找石头堵住了,什么都进不来,非常安全,你受伤了闭目休息,不许离开原地。”
“嗯,”这几天找柴添火的事凌安之一力负责,生存成了最艰难的头号大事,余情目送他往外走。
凌安之走了几步又回来了,用捡来的木棍在洞口处划了一条线:“不许走出这条线去找我,外边的洞口一个接着一个,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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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渺渺,长夜未央,在冰冷的地面上醒过来,清冷的空气呛的她肺疼,余情发现火灭了,她有点奇怪,凌安之生性谨慎,睡觉也是支着一只耳朵,火灭了不可能不知道?
她朝身边看了一眼,见他果然没醒,微微皱着眉头,脸色有点发红,呼吸略显急促,余情恍惚间想到前几年缠绵病榻的娘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伸手一摸那人额头,火炭也似,他竟然发烧了。
有人摸他的脸,他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听着山洞外呼啸的风声,和眼前忽远忽近的余情,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昏过去了。
凌安之在安西餐风卧雪多年,无论多冷的天,多累,从来没有发过烧,被凌霄和手下戏称之为牲口,这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发烧的滋味,竟然是在此种绝地。
余情看着凌安之干裂的嘴唇,好像一夜之间就失神的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冰凉,在冷风中直接打起了哆嗦。
她摸了摸凌安之的昨天伤口上的皮肤,已经由青白色变成了蜡黄,皮肤滚烫;再揭开他胸前被血浸透当纱布用的布条,伤口已经变成了紫色,呼吸之间血沫随之起伏,昨天扯开她的时候为她挡了一下,伤口比她深多了。
这种在战场上确实算是小伤,平时也倒不至于怎样,偏赶上这么个时候地点:“三哥,你发烧了?”
凌安之有点迷糊,强打精神说道:“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别怕。”
余情能不害怕吗?凌安之先是被屠家灭门,怒急攻心;之后被困在雪山错综复杂的山洞中,三四天没有饭吃,身上能量消耗殆尽;而今被熊抓所伤,心火借着伤口发出来,来势汹汹。听许康轶说过凌安之与常人不同,一旦生病病程进展极快,不觉得肝胆俱碎。
凌安之看出她胆战心惊,伸手捋着她的头发安慰她道:“没事,我是武夫,身体素质好着呢,在安西餐风卧雪那么多年,小病睡一觉起来就好了,现在好冷,你去找点干苔藓来,别远走,生点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