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之冷笑:“如果不是当时在兰州城外情况不正常的话,我才凑合活到了二十七,算起来,你当官的日子比我长多了。”
刘福国当听不出来深意,继续说:“属下深蒙侯爷教诲恩典,不过有一件事一直不明白,今日还要请教。”
“讲。”
刘福国双眼直盯着他,说话声音也不小:“您系将门之后,凌家满门忠烈,年纪轻轻便已经深受皇恩,封为国公;在军中也一向教导我们君臣之礼,教我们为臣者忠义为先,却为何要举起反帜?让我们今日成为敌我,需要兵戎相见?”
凌安之答的沉静:“许康乾放弃安西的前境防线,你们知道吗?”
他看着刘福国疑惑的眼神,看来不知道:“白日光天无不曜,安西一隅独未照。”
“我举兵是为了匡扶社稷,非为一己私利;从军者是为保护河山守卫领土,许康乾随意割让,让三军将士寒心;没记错的话在军中我也教导过你们,一寸山河一寸血,为将者宁撒热血,不割土地,如果不起兵安西北疆领域几百万里领地已经放弃,我看不下去而已。”
刘福国书肯定没有凌安之读的多,想不明白凌安之的格局:
“凌帅,当今圣上和翼王俱是许氏子孙,你还不是选择了对你更有利的翼王?当时陛下以谋反的罪名将你暗害在兰州,天下皆以为你是冤枉的,而今你果然走上了这条路,不是坐实了当年的罪名吗?简直愧对了凌氏百年的名声。”
凌安之一路这些陈腔滥调听的太多了,他不想分辨什么如果早选择对他更有利的翼王,就不用经历后来的大难了,眼神冰冷的答道:“翼亲王和许康乾,孰优孰劣毋庸多言,汝等不分忠奸好坏,还在这里教导我愚忠?”
刘福国当然不会在这里和他置喙谁当皇帝谁优谁劣:“破军将军当年在军中说了千万次,为人臣者,忠诚而已,即使终年饮冰,热血也不能凉!”
凌安之心头悲痛闪过,凌霄恪守了为人臣节的本分,可最后呢?“我感激你们在凌霄死后,冲破了太原府衙要求彻查死因,所以今日才出来和你一见。殊不知凌霄无缘无故的被许康乾害死在空瓶山的落凤坡,临死之前,满腔热血已经流尽了。”
刘福国心神震荡,他知道凌安之和凌霄感情深厚,不会拿凌霄的生死出来胡说八道,他眼中不敢相信和一丝决然相继闪过:“凌帅,抱歉冒犯了,人君的决策不是我这个当下属的能怀疑和置喙的。我们各为其主,均不可能后退,想要拿下太原,请您踏过末将和中原军的尸体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招降是不可能了。
刘福国也算悍将,足够忠诚,面对昔日战神一样崇拜的旧主也未见惧色,在郑州城下兜兜转转,拖着西北社稷军不让向北进攻。
凌安之也是等待着花折在太原的部署消息,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大大小小的和中原军打了十来战,却也双方试探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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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折在太原进行的还算顺利,太原的便民军余老爷算是一股,本就是利益共同体搭档同盟;太原还有一位侠士,名字叫做廉军魁的,行侠仗义,赈济灾民,民间全叫他廉义士,在大灾之年收集了一股便民军,有一万两千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