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康轶眼看着这两个大汉一人卡住花折的后脑脖子,一人捏开他的下巴,拉住花折的舌头,直接就是一刀。
他完全无能无力,只能抱着花折的肩膀,竟然急得泪落连珠子。
许康乾听着花折鲜血灌进嗓子里的呛咳,觉得心满意足了,拍了拍手,看来是夜深了,也困倦了打算回去休息:“来人,弄一盆水来,我要看着把他呛死在水里。”
黑衣大汉将花折的头按进水中,却感觉到他还在挣扎,忍不住哈哈大笑,拉着花折的头发把花折拎出来:“哎呦,都这样还不想死吗?”
花折满脸湿透,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好像往南方看了一眼,许康轶觉得他听到了花折心里的声音,那声音惨惨的,却又似很清晰:康轶说过,无论是我瘫了哑了聋了瞎了,都不嫌我的。
许康乾耐心用尽,觉得再天人之姿气质出尘此刻也实在是美感全消,他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把他扔进护城河里淹死了算了,要不一会还要处理尸身。”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眸光一闪,哈哈大笑:“我知道怎么处理尸身了,四瞎子以前最爱惜身边人的生命,一派妇人之仁还想夺什么江山?把花折的心肝挖出来,烤熟了用精致点的食盒装着,遣来使送到四瞎子军营去,让他好好尝一尝,身边人的忠臣赤子之心吧。”
花折竟然又强撑着抬起头,脸上竟然是惨笑,他张口可能是想说话,可是转瞬间便血如泉涌似的从口中流出来,他硬撑着几口把血吐出去,模糊含混不清的说出了几个字:“康轶…会给我报仇的。”
许康轶闻听此言,心如刀绞,见花折如此惨状,却又救不得,他肝胆俱碎,觉得眼前发黑,神智已经不清,四周有些天摇地转,直接惨叫了一声晕倒了——
却听到元捷的声音,还夹杂着狂摇他的肩膀:“王爷,你怎么了?被魇住了吗?醒醒,快醒醒!”
他心跳的比擂鼓还快,大叫了一声“铭卓”,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子——
却见自己还是在卧室外间的书房里,正双手扶着桌案,手臂还在止不住的发抖,刚才的噩梦太真实了,带给他三魂七魄的震撼实实在在,他反射性的摸了自己的脸一把——冰凉湿润了一片。
眼泪这种东西,他自几岁开始,就已经只会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却再也流不出来了。
以前看到花折流泪,他拭泪的时候还问过:“铭卓,你性子沉稳,心智坚韧,心理强大到如同猛虎一样,并不是软弱的,可为什么有时候要哭呢?”
花折那时候刚刚和他在一起,是早晨醒来牢牢把他铐在怀里,就那么静静的满眼泪花的看着他,当时花折的答复是:
“康轶,我小时候坚强着不哭,说流血也不流泪,认为自己长大后,就能把握命运了。可后来才知道,世间有那么多事情,比如你当初的病症,比如你心悦谁,或者你是否信我,全不是我一个人努力就能改变或者得到的,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好像除了流泪,我当时没有其他办法了。”
——是了,刚才他看到花折遇难,那般无能为力,所以落泪了。
月明星有泪,能得君拭否?
元捷也从来没看到许康轶魇住过,刚才看许康轶泪光满面,怎么也叫不醒,也吓得他不轻:“王爷,花公子去太原了,今晚上才报的平安,您忘了吗?”
许康轶听到太原两个字便浑身一哆嗦,他站起身上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外,抬头看天空,见那皎洁的月亮已经快露了全脸:“今天十几了?”
元捷立马跟了出来,觉得问的莫名其妙:“王爷,今天十三呐。”
许康轶低着头惊魂未定的重复了一遍:“十三,今天十三了。”
元捷:“王爷,我去找个军医,开一副安神的药来?”
许康轶无意识的答应:“好,好,来得及。”
元捷:“那我出去了?”
就听到许康轶突然下令:“马上备马,亲兵全换上山西山匪的衣服,跟我即刻出发,我们去太原!”
元捷懵了:“什么?干什么去?”
许康轶:“凌帅出城未归,通知他回来后沿途安排接应一下我。”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
“对了,叫醒裴星元,他身手了得,让他陪我走一趟。”
*
花折入夜后带着代雪渊、相昀来到了他护城河边的中街绸缎庄,只在地面上的仓库晃了一圈,看所有标记全完整,便知道这地下粮仓并未被开启过。
他举头望明月,觉得确实十五的月光皎洁无比,怪不得中原那么多文人墨客平日里最喜欢咏月。
明日他便要在清晨离开太原,此时在绸缎庄里晃了一圈,却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好像是被毒蛇的杀意锁住了似的,他反射性的回头看了看,当然什么也没看到。
他又下意识的看了看相昀,却看到相昀和代雪渊好像也很紧张,一左一右保护在他周围,做了一个噤声的“嘘”声,之后开始四处打量,轻轻的拔剑出鞘,带着他往有掩护的地方去。
花折知道相昀和代雪渊从来不会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心中有些后悔今日应该多带些人出来,难道是被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康轶和花花求鼓励,求评论,求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