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康轶的会客厅里就他们四个,也没外人,花折坐在他旁边喝茶解乏,也不怎么说话,就偶尔抬眼看着许康轶浅笑。
其实战况在战报中也已经了解的差不多,再看花折和许康轶眉来眼去了好几次,凌安之也实在是不好意思谈起来没完,言简意赅说的差不多了,出去巡查一下离开了一阵子的营房。
余情换上箭袖腰带的男装,来了一个箭袖添香,陪着他骑马绕着太原城两三个时辰,巡查了主要防御。
凌安之看太原府城墙坚固,护城河已经清淤后加宽加深,新兵也练的不错,其心甚慰,将马匹交给亲兵们牵走休息吃食,让周青伦也早点回去休息,他带着余情随意在城里瞎溜达。
他腿上箭伤是好了,不过他也轻易不用伤腿用力,后期在河南也没亲力亲为的上过战场,让痊愈得更彻底些。不经意之间天色已晚,见月色如钩,漫天繁星如浩瀚星河铺在天际,直接搂着余情的肩膀不走了,站起来抬头带着余情看天空。
斗转星移,好像每次过太原,他全有变化。
他背靠着一棵树往下溜了溜,把身材降到和余情一般高,逗余情道:“情儿,这回娇客去河南打仗了,岳父们没为难你吧?”
余情很少这个角度看凌安之,觉得月光清冷星河浩渺映在自己男人的眼里,显得凌安之稳重深情更好看,她调皮的拉着凌安之的手在他眼前转了两圈:“最近岳父们心中娇客已经易主,觉得还是自己女儿答应嫁给不纳妾的西北狼好一些。”
确实是亲爹,先有女儿而后有女婿。
凌安之看余情轻盈的转圈,宠溺地笑道:“大户人家女子全是弹琴舞蹈,为何我的媳妇女红粗劣,却爱舞枪弄棒?”
衣领内侧只绣了一个“安”字,勾勾巴巴的已经被花折和周青伦各自笑了一通。
——尤其周青伦嘴更坏,他也是和余情混熟了,给凌安之收拾东西的时候直接揶揄大帅:“大帅,要我看您亲自绣,也能比这个好看不少,幸亏有自知之明绣在了衣领里面,这叫藏拙。”
余情丝毫不以为耻,冲他抛媚眼卖弄风情:“大帅,说什么呢,谁说小奴家不会跳舞来着?”
凌安之心情好的时候最吃余情这一套,看着她朝气蓬勃的样子当即心里痒痒:“哟,余掌柜这会跳怎么还深藏不露啊,会跳哪一支,夜深人静,跳来给夫君看看?”
余情摩挲着凌安之满是茧子的手指,媚眼如丝:“这舞我得到兔子窝里跳去,跳的最好的是更衣舞。”
凌安之全身发麻,余情想让他去兔子窝陪她,当即嬉笑道:“余掌柜,您这是要我接客?带钱了吗?”
余情将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指尖:“今天没带钱,赊账。”
凌安之反手一拉把她环在了怀里,伸另外一只手就去摸她身上的口袋,哈哈笑道:“没钱?我不信,赊账可不行。”
寒冬已经过去,太原吹起了料峭的春风,两个人嘻嘻哈哈在四顾无人的地方闹腾了一会,终于安静了下来。
余情借着月色看凌安之的脸,看他一切如常便放心了,开始说正经话:“你岳父们确实最近心情欠佳,不过和离经叛道的小哥哥比起来,我好歹还找了个男人。”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余情是找了个男人,可许康轶也找了个男人。
凌安之一挑眼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哦?翼王已经向家里长辈挑明了?”
余情嘴角笑晏晏地挂着一丝劫后余生似的幸灾乐祸,如果说她是离经叛道不三从四德,那许康轶就是大逆不道愧对列祖列宗,直接转移了家里长辈的火力:
“故意当面现眼给我爹看了看,我爹了解小哥哥,知道这是动了真格,不过前阵子还有心存侥幸,总觉得可能特殊时期,只是两个人在一起混几年就算了,又暗中仔细观察了一阵子,好像最近挺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