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两个人影子拉的老长,凌安之一向知道花折风仪万种,在一起时说不出的身心舒泰:“许康轶不是断袖,只不过花折正好是个男子,他离不开,舍不下,又能怎么办?”
最近花折不在,余情照顾许康轶的时候多些,除了凌安之受伤的事瞒着她,其他的事倒是全知道:“说你和花折住在中军营房里外挨着的两间卧室里?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小哥哥提心吊胆的做噩梦。”
凌安之想到花折便有些头痛,他扶着额角道:
“他确实是作死的好手,先是和我冒死上了一次前线,之后又要去和地头蛇收账,整日里还想着怎么好好利用一下夏吾骑兵,每天过的和走钢丝差不多;没事给翼王写信就是一切安好,什么高手贴身护卫之类的,我是一刻也不敢离开眼睛,基本全带在身边。”
余情有时候也为花折捏一把汗,花折是典型的散漫惯了,一肚子主意还能一个字也不透漏,谁也猜不透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三哥,你是兵马大元帅,由于小哥哥信任尚且遭人记恨,每几天参你的密信就能堆满小哥哥的书案;何况花折布衣之身,常伴在小哥哥左右,不服气的人太多了。”
凌安之也不知道花折以前日子是怎么过的,每天犯险,却好似习以为常了似的。
告密者死于告密,不过水至清则无鱼,他只是不愿意和这些小人们一般见识罢了。
他好似四处漫不经心的张望了一下,目光冲着一个方向定了定,摸了摸余情冻得有些冰冷的脸颊:“晚风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语罢扶着余情的肩膀慢慢的往兔子窝的方向走,脑子里想着怎么才能把腿上的伤瞒过去。
*
勒朵颜这次也随着凌安之和哥哥花折一起回到了太原,对于她来说,此次出国之前祖母已经敲打过她,给她的任务是两个:当好雇佣军,有银子拿;看好花折,等到战事结束把花折带回国是她此行全部任务。
她趁着夜色在城中信步走了走,拿着千里眼在暗墙的孔洞后映着星月的光芒观察,远远的却看到了靠着树的凌安之和余情打闹嬉笑,凌安之露出八颗白牙笑得晃眼,和他在军中一丝不苟的样子判若两人。
后来可能是被发现了,凌安之揽着余情的肩膀离开了。
她待两个人离开后,才从暗墙后走出来,她现在作战任务不重,凌安之有张有弛,逢大事和她商量,却一步步慢慢收紧了对雇佣军的控制,在河南战场一个来月,一万八千名太原雇佣军便能够在凌合燕的指挥下打仗了,不过这些全无所谓,既然是雇佣军,目标就只是银子。
勒朵颜漫无目的在太原城郊区乱走,却不想迎面碰上了当晚当值的田长峰。
勒朵颜立在田长峰的马前,俯首抱拳给他行了一个军礼:“田将军好。”
田长峰知道此人是花折的妹妹,确实也是人间极品,纵身下马还礼道:“勒朵颜都督,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勒朵颜看着田长峰:“我对太原不熟悉,想晚上看一看街道地形,田将军方便陪我走走看看吗?”
田长峰知道勒朵颜年纪轻轻,且是女子,能够当上夏吾的都督可不仅仅是王族血统,他谨慎的回答道:“当然愿意效劳,不过到了五更天还要去向王爷奏事。”
勒朵颜启齿一笑,轻轻捋了捋鬓角的头发:“哪敢打扰将军那么久,我一向听我哥哥说田将军一直异常操劳。”
虽然勒朵颜是个美人,太原初春的晚风也很凉,可田长峰和勒朵颜说话,就是不由得越来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