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芊闲得没事,找掌柜借一副牌,拉着游月、菱歌和朗许,四个人刚好凑一桌推牌九,场面其乐融融。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菱歌同朗许关系越来越亲近,毕竟游月年纪稍长,又是个没耐性的人,和他比划不到两句马上就要疯,倒是她这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听话乖巧,俨然把朗许当作一个高大的玩具,成天形影不离。
牌桌上打得正热闹,发现自己手里恰好只差个二饼,菱歌暗戳戳地冲朗许比个手势,后者立马会意,刚要递出来,她脑袋上便挨一记。
“哎呀!”
“翅膀硬啊?”闻芊揪住她的小辫,笑道,“在我面前玩小动作?”
“没有……”
“还没有呢,你师姐我可是六岁开始学出老千的,就这点把戏还是我当年玩剩下的。”
菱歌颇委屈地歪起脑袋,“师姐我错,再也不敢师姐……”
“谅你也不敢。”她轻哼一声松开手,抬眸朝朗许努努嘴,嗔怪道,“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一个二个都欺负她不水灵是吧!
挽起袖子便准备大杀四方。
与此同时,在徐州城十字路口的花坛旁,杨晋一脚踩着边沿半蹲下来。
若说城内百姓对飞贼已习以为常却也不尽然,知道春山只在晚间出没,于是一入夜,整条街便陷入死寂。
白天还在风里晃悠悠的门窗,现下关得严丝合缝,放眼望去,除巡街的捕快、锦衣卫和打更人,四周荒凉的像座死城。
肩头忽被人轻轻一拍。
是燕长寒递壶水过来。
“多谢。”杨晋拿在手中,拔起塞子喝口。
对方便就势挨在他身侧蹲下,玩笑似的打趣,“媳妇儿?”
他有些尴尬地笑笑:“不是。”
“哎,你是有家室的人,老婆又不丢人。”许是守夜的时光空虚无聊,燕长寒不由得与他话起家常来,双目漫无目的地盯着虚里,幽幽地说。
“我也在我妹妹……”
杨晋一口水没咽下,甚是吃惊地把他望着。
“嗨嗨嗨……别瞎,不是那个意思。”他摆手在他肩膀上一推,语气惆怅,“我自小父母死的早,和她相依为命,你知道的……长兄为父嘛,试问天底下哪个当爹的不愿看见自己的闺女早些出嫁?”
尽管他这比喻听上去莫名诡异,杨晋还是笨拙地接话,“这种事急也急不得,男女之情讲求缘分,令妹芳华正茂,才貌出众,其实你不必如此紧张,顺其自然便好。”
燕长寒先是赞同地微微颔首,随后无比遗憾地轻叹,“杨兄弟你果然还是很对我的胃口啊,若非你已有弟妹,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和我妹子见上一面的,届时保管把你肠子也悔青。”
他歉然笑道:“杨晋莽夫一个,何德何能配得上令妹。”
“诶——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客套话。”他寻思再三,终究舍不得这金龟婿,“不如这样……你有纳妾的打算么?”
“……”被他如此的执着搅得无可奈何,杨晋啼笑皆非,“燕大哥,以令妹之姿,何至于给人做妾呢?”
大概也是觉得不划算,燕长寒哈哈一笑,权当自己没说过。
“我是太宝贝我这个妹妹,真恨不能把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他摇头絮叨,“当初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白天出去要饭,晚上回家和她缩在那几尺见方的破屋中吹冷风。
“这丫头那会儿便很懂事,从不与我抱怨,给什么吃什么,就是饿到头晕也忍着不肯说,还反过来安慰我,唱歌给我听……”
锦衣卫的选拔并不限制身份,只要是良民,在训练和考试中能够脱颖而出的都能成为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