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耽美>姑娘请自重> 97、番外七则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97、番外七则(2 / 3)

“这个好玩!我要这个!”

朗许依言将面具摘下,戴在了她的脸上,又再买了一张狼头的自己用。

铜铃正凑在镜子前孤芳自赏,转眼见他所戴的面具威武凶猛,当下不乐意:“怎么你是狼,我就得是猫?”

“不行。”

朗许有些不解,只听她轻哼一声从货架上另取了别的,“你不能戴狼头,戴狗头吧。”

朗许:“……”

他一脸无奈地被她摁着肩膀低下身,强行换成了一只狗。

铜铃捧着那颗大脑袋左右端详,心情甚好地点头,“不错,好看!”

说完,顺手拿走那根被他一直捏在手的糖葫芦,边吃边去拉他,“走啊,我请你去看数来宝。”

上一次觉得庙会有趣还是在五年前,但那会儿是由于许多东西未曾见过,未曾碰过,一时新奇。而今日,铜铃头一回发现,带着人家玩也是个不错的经历。

敬神上香,戏台双簧,九连环比试,鹞子翻身抖空竹。

整个西安地界的把戏,样样她如数家珍,几乎都是小时候玩剩下的。

据说有千年高龄的古树边人满为患,不少善男信女朝那一方水井里扔铜板,再双手合十虔诚的许愿。

前面的戏台在唱“逼上梁山”,朗许才拜了两下,铜铃就有几分等不及,紧赶慢赶催着他快些走。

此时,远处灯火照不到的角落中,有人坐在一块山石上慢腾腾地抽旱烟,火星子在烟丝上亮起光芒,又伴随着一缕喷出的白雾渐次湮灭。

山石下还有一群长相不太友好的地痞席地而坐,如同簇拥皇帝似的将此人高高供起。

他眯着眼夹杂烟味嘀咕:“独眼狼家的那个闺女怎么在这儿?”

庙会到四更天才结束,铜铃玩得实在痛快,在客栈中舒舒服服洗了把脸,端着铜盆准备将水倒掉。

刚出门,盆子就给人轻轻一提,搭在胳膊上的湿巾也让人取走了,两个人蹲下身抬起她两条腿,大小姐一般悄无声息地将她抬到了楼下。

客栈后门的隐蔽处还有一人站着,举目四顾全是熟面孔,铜铃奇道:“你们如何也来了?”这庙会有那么好玩吗?

山匪们苦着脸看她:“老大。”

“您再跟着走可就要出凤翔府了!”

“老大,那罐子到底什么来头,究竟成不成啊?”

“要真不成,咱们也好早些收手啊。”

“是啊……”

大概看惯了朗许的穷酸样,铜铃潜意识里认为他身上榨不出多少油水,若非这帮兄弟出现,险些都快忘了陶罐的事……

她为自己的乐不思蜀歉疚了须臾,嗫嚅半晌,终究又拉不下脸面半途而废,索性把海口一夸:“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我保证尽快弄到手,咱们早些回北山……可以了吧?”

话虽这么说,可真事到临头,铜铃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她总觉直接偷太不够义气,可光明正大的开口又难以启齿,挣扎了一宿也没想好要怎样收场。

江阳城外的小山道上,太阳正隐在云层后,满天阴沉,好似随时会有大雨将至,铜铃走在朗许旁边,绞尽脑汁地扯话题。

先是问他昨夜睡得好不好,再问他眼下累不累,南辕北辙的讲了一大堆,最后才隐约触及到边缘。

“你出个门怎么带那么多奇奇怪怪又没什么用的东西……尤其是这个陶罐,不累赘么?”

朗许笑着摇头。

铜铃趁热打铁的说道:“我家从前也有一只,和你的长得很像,是我爹从来泡白菜的,这种罐子泡出来的咸菜特别脆。你的呢?”

他笑而不答。

铜铃不死心地咬咬牙,加快了几步跟上去,“你里头究竟装得什么呀,这么神秘?”

“有好吃的怎么不见你平日拿出来?”

明知听不到回答她还是不停地自说自话,“我有种做咸菜的祖传秘方你想不想知道?从没告诉过其他人的。”

朗许行在前面,不知为何突然停住了脚。

“不如,你把罐子给我,我帮你做?保证味道绝对不会差……”

铜铃走到了他身边,言至后半截时,语气却渐渐低了下去。

正对着的一排刀客抱着兵刃慢条斯理地挡住去路,个个面露凶相,带头的那个举着根翡翠烟嘴的烟杆子,眯眼吞云吐雾。

一看见他,铜铃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上前几步将朗许挡在自己身后。

烟杆子吹了一缕白雾出来,悠悠道:“小玲儿怎么一个人,你爹呢?”

她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臭嘴叔叔好啊。”

从西安府到凤翔府,一共十多个山头,被各方匪首占据,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地盘,互相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很不巧的是,他们家和烟杆子是多年死敌,具体是由于什么事引起的早已不重要了,总而言之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关系。

这臭嘴的人一出现,铜铃便深感自己近来的运气是真不好,大概是把积攒了数年的霉运一股脑全用了。

“我爹老毛病犯了,家里躺着休息,叔叔要不要去做个客?十月的河虾鲜着呢,我们屯了好几筐。”

烟杆子随手在自己手下的肩膀上磕了磕他的烟嘴,说那不行,“凤翔可是叔叔的地方,你既然来了,我没道理不招待。”

“这么着吧。”他将烟杆一放,貌似很好说话的样子,“你先跟叔叔回去吃顿好的,我命人再去把你爹叫来,如何?”

他语气不善,话音刚落,四周的山匪便开始蠢蠢欲动。

铜铃警惕地环顾,一手摘下腰间装饰用的小银棍,猛地一挥,竟顷刻伸展成了锋芒毕露的长/枪。

她本能地护着朗许,长/枪“砰”地朝地上一跺,神色间无所畏惧。

烟杆子见怪不怪,伸出两指来轻轻一打,像是何种信号似的,两旁的山匪如潮水般迅速涌上来。

铜铃瞧着不过是个骨架小,身量小的半大姑娘,朗许从不知她舞枪能舞得如此虎虎生威,仅仅只是虚晃的一招,已然让大部分半吊子功夫的山贼不敢靠近。

他没什么武功,也不会飞檐走壁,走南闯北依仗的不过是一身蛮力而已,这些年来朗许许久未曾看过习武之人打架了,隐隐约约从眼前这个矮了他几个头的小姑娘身上瞧见了当初杨晋的影子……

山贼都是占地为王,有几把刀就能自封,基本不用筛选考核,因此这群人的手上功夫大多稀松平常,铜铃自知狼帮的兄弟就在附近,撑得并不吃力。

一支窜天猴在头顶炸开了焰火,很快听到动静的山匪们火速从四面八方赶来,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吱哇乱叫地朝对方砍去,场面从半途劫道立时演变成了两伙贼盗的厮杀。

烟杆子昨日只看到铜铃一人,满以为她是在跟野男人私奔,本打算绑了人去要挟独眼狼,谁承想这丫头身后竟跟着那么多援军,还来得如此之快!

没能占到便宜,他咬着烟嘴深感吃亏。

地痞打地痞,全都是一窝蜂乱劈,满场混战。

朗许在短暂的发蒙后只好先站在铜铃这边,就地捡了把兵刃帮忙。

有了他的加入,战局几乎是一边倒,烟杆子脸上挂不住,硬撑着且战且退。

得到了喘息机会的狼帮地痞,目光不老实地四处乱瞟,眼见朗许的包袱在打斗中松开,陶罐子摇摇欲坠,唾手可及,有人开始坐不住了,趁乱蹦上去把罐子抱在怀里。

一旁的山匪没料到他会浑水摸鱼,登时也不干了,扑将上前便要抢。

“干啥!这是我先看到的!”

“什么你先看到的,大伙儿都在出生入死,你却在这儿偷鸡摸狗!拿来,完事儿了咱们一块儿分!”说着便将陶罐拉至自己跟前。

后者不乐意了,用力拽了回来,“扯淡吧你!说得好听,你是想独吞吧!”

“谁想独吞了,当我跟你似的。”

“那你先松手!”

“凭什么我先,要松你先松……”

这帮手下如此给自己丢人,铜铃不禁想扶额,正转身要呵斥,那两人拖拽之间一个不留神没拿稳,陶罐竟脱了手,哐当一声碎在了地上。

枯黄凌乱的荒草间,是一抔夹杂残骸的缟色灰土,死气沉沉地躺着。

铜铃怔了片刻,依稀从那些碎渣中明白了什么,脑子里当即一炸。

彼时朗许才踹开了一个山匪,听到声音的瞬间回过头,眼睛充血似的发红,飞快跑过来。

两个闯祸的贼盗一脸茫然地被他推开,朗许跪在地上,几乎手忙脚乱地去拢那堆骨灰,然而哪怕他的手再大,动作再快,也比不过风吹的速度。

铜铃紧跟着在旁蹲下,咬了咬嘴唇有些无措。

“这是……这是你的……”

“对不起啊……”她小声说,“……我不知道。”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