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夜离他不远,始终与他保持着三人之距,目睹了他这一小段路中每一步的不易。
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
据风家人言,风眠自小有了这个隐疾之后,他虽并不自我摒弃,却也因自己走路姿势不雅,再不肯下地走路。
是以,他从坐上轮椅距今,足有十八年之久。
一个早习惯了出入皆有人推的娇公子,如今却肯为了与她成亲,提前半年便开始不顾乏力疼痛地练习走路。
此时更愿意在众人面前,不怕众人嗤笑他姿态不雅,只坚定地想要独自跨过那寓意着与她婚后美满的火盆。
虽然在场观礼的众人,因着容境提前就传下去的命令,并不会有人敢为此嗤笑。
可风眠对此毫不知情,他只是为了能与她在日后有个好开端,所以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于他而言异常艰难的成礼方式。
白澜夜那颗面对男子时总波澜不惊的心,就这样起了涟漪。
风眠已走到火盆前了,他走路尚且艰难,跨步自然更要费劲。
白澜夜跟在一旁,她自己都没察觉到,随着他面对火盆抬脚的动作,她的心,也悄悄提了起来。
然后她发现,风眠抬起的步子,没有站稳,下一刻,他就要栽进那燃着烈火的炭盆了。
这一时,风潋站不住了,她足尖一点,便打算飞身过去将人抱起来。
没错,她喜欢风眠,喜欢到即使与自家房里的夫侍行房,脑海中想的也是风眠。
可她陪在风眠身边十五年,风眠仍单纯地视她为堂姐,他尊敬她,会向她请教问题,却不曾对她有丝毫的依赖和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