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勤学钻研,何时也不晚。”
“苏小姐既肯每天花上几个时辰钻研画技,无论成果好坏,已比旁人强上不少。至少傅某如今每日习读圣贤书,不超过三个时辰。”
傅琛身为兵马大元帅与长公主之子,本就身份高贵,再加上他学识惊人,自己年纪轻轻成了正四品官员,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本就是场中焦点,再加上他并没有遮掩的意思。
好些人当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往这边看来。
傅琛好似未曾察觉出这些人的目光,又徐徐道:“夫子不愿教导,本非大事。可这位苏小姐的夫子,不教便不教,偏偏还想借苏小姐,积累名气,实为不仁不义且不智。”
众人顺着傅琛的话,眼睛咕噜噜一转,略微思索。
可不就是这样吗?!
普通夫子,哪怕稍有些名气,又不是什么一二品朝廷大臣。平日里谁会对他多加关注?更不可能知道他往日里究竟教了谁,又为什么不愿再去教导?更别提这番话,如今还能传入他们耳中了。
有人打开折扇给自己扇了两下,有人端起手中茶盏喝上一口,但无论是谁,全都在心中默默想道。
一边拿着主家的月例银子,一边又将主家事情往外说。
亏得苏尚书脾气好,堂堂正二品也没给这人下绊子,否则任对方区区夫子的身份,遇到个心肠歹毒脾气暴躁的,恐怕坟头草都有三米高了,哪里还能轮得到对方在这大放厥词?
可不是不仁不义又不智吗?
提这话的也是个傻子,人家小姑娘好端端在那里画画。
既没有上来大献殷勤,也没有喧哗吵闹惹旁人厌恶,大家好歹也是读书人,又何必挖苦一个小姑娘?这不是显得毫无气度吗?
被一群同窗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再加上马屁拍在马腿上,年轻男人当即抬不起头来,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连肠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该多嘴胡说!
…………
对于旁边发生的小插曲,以及周围的喧闹声,锦容完全未曾察觉,她只觉得此刻灵感爆棚,数月的累积似乎在这一刻如火山般爆发,焦糖色的眼眸犹如上好的琉璃,紧紧注视着手中的毛笔,毛笔笔尖灵活的恍若手指延伸,完完全全成了锦容身体的一部分,成了她的思想本能。
纤细的笔尖飞快勾勒出一条条完美的线条,线条的每一个弧度,诠释着此刻锦容内心的想法。
每一根线条笔墨都是她此刻脑海里浮现的美景。
无边无际的荷叶,挨挨挤挤,黑压压的乌云狂风,将它们往日里清脆的颜色,都染上了雾霾,往日里灿烂夺目的粉白荷花,在这画中暴雨里,却笔挺修长,不折不弯,风吹不倒,雨打不断,它们像是笔挺的竹自带傲骨,又像是高洁的梅花不染淤泥,冰清玉洁,秀美雅致。
湖面的波涛随着狂风骤雨,掀起阵阵水浪,一条条金色红色的锦鲤群,随着翻腾的波涛,从水面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