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赤.裸的男子昏睡在长榻,手指因突如其来的凉意无意识地微微蜷缩了几下。
他肤色冷白,滑如绸缎,唯有膝盖关节略有些肿胀变形,腿部不如寻常男子粗壮有力,因为常年不良于行而变得略显枯瘦,却因为良好的护理而不至于筋肉完全萎缩。
等主子醒了,发现他最不想被旁人看见的身体,竟然被一个姑娘家给看光了,不知会如何恼怒。
季轻心中有些不安,谨慎地看向初念,心道但凡她露出一丝异样,他立刻就带人离开。
初念对他心中的纠结并未感同身受,回过身见病人准备好了,便开始取穴捻针。
季轻不错眼地盯着,见初念的确没有露出任何不妥的神情,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转而又开始不放心她的医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侧,眼看初念就要扎入某处要穴,忍不住开口:“姜大夫……”
初念回头瞪了他一眼,不悦道:“怎么?”
季轻明知自己行为不妥,还是僵着面皮道:“此处穴位十分紧要,若无把握,请姑娘慎重。”
初念冷声道:“这位郎君,如果你不能做到安静旁观,就请出去。”
被骂了,季轻自知理亏,他捏了捏拳,出去是不可能的,但,这么盯着实在是无法平心静气,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子,看向窗外园中种植的一排怒放的鸡冠花。
数十根银针一一扎下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榻上的病人忽然呛咳了一声,呕出一口黑血。
听到动静的季轻急忙转身,但他还来不及动作,就发现眼前的姜大夫被主子给攻击了。
初念见病人长睫轻颤,似有苏醒迹象,便欲拔针,未料这人却猛然出手扼住她的手腕,冷声问着:“你是什么人?”
不过,病得这样危重的病人能有什么力道?
初念丝毫不以为意,伸手轻轻一推,便将他格挡回去。
心道:这就是所谓近墨者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