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上前,关切问道:“主子,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顾休承敷衍地点了点头,状似随意地问道:“刚才拔毒时,你和其他人进来过吗?”
季轻以为他担心被人觑探隐私,立刻回道:“我们都守在外头,茜雪都没进来,只烧热了汤药和清水放在门口。”
也就是说,自始至终这屋子里,只有小姜大夫和他两个人。
顾休承双手紧紧按住身上的薄被边缘,对季轻道:“你,先出去。”
季轻不解道:“可是姜大夫刚刚专程嘱咐我,要我帮您穿衣呢。”
顾休承咬牙:“不必。我说了,你先出去。”
季轻不免挠了挠头,虽疑惑不解却不得不答应:“行,那好吧,我就在外头等着。主子,您有事就叫我。”
待他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门口,顾休承又道:“把门关上。”
季轻瞪了瞪眼,想说什么又咽进去,嘀嘀咕咕地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顾休承这才做贼似的,抓起榻边案几上的备用衣物,塞进被子里胡乱套上。刚刚初念离开后,他准备自行穿衣,一掀开被子才发现,底下的自己竟然浑身光溜溜的,就连最贴身的那件衣物都被剥光了。
虽然在那女子面前裸惯了,像这般直接遛鸟的程度,还是第一次。
而且他没猜错的话,这事儿还是她亲自动的手……
这个女人,怎么什么事都做得出?
顾休承后知后觉感到一阵羞耻,随即心中涌出一股莫可名状的忧伤,他最后的清白,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话说那天,皇甫述从矿场离开,回到县衙后,便着人去调查顾休承的病情。
靖王妃将顾宅打理得如同铁桶一般,外人很难打听得到府上的消息。即便如此,颇费了一番周折之后,皇甫述还是打听到了一些内情,尤其是得到姜家人如今都住在周村之后,从村民那边着手,收集了不少消息。
最让皇甫述惊讶的是,初念的舅父,姜道飞,竟然没死。
姜道飞此人,皇甫述了解的不多。前世他与初念结识,此人已经死了,死因是坠崖重伤,不治身亡。但周村的人都说,姜道飞前阵子的确惊马坠崖,身负重伤,多亏他的好外甥女和好儿子,不畏生死追着赶到崖下,及时为他治疗,才险险救回一命。
如今姜道飞在周村落脚,伤势已经恢复大半,皇甫述派去的下属说,亲眼看到他在院中走动,步伐缓慢却有力,不像是命在旦夕的样子。
而更令皇甫述不安的是,姜道飞虽然没死,但他伤重至此,根本无力为顾休承诊治。加上如今只有初念一人留在顾宅照看顾世子的事实,他很难说服自己不去相信:现在为顾休承治疗的人,就是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