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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提拔贤能(1 / 2)

第十四章提拔贤能

“人,能干事的人,靠得住能干事的人!”

处理完燕王刘旦谋反一案、办理好金日磾的安葬之后,霍光脑袋中整天缭绕的就是人。

他能不急吗?武帝晚年因巫蛊之祸及太子一案,朝中许多能臣干将受到株连被杀,出现人才断层、青黄不接,致使一些重要岗位的主管官员,要么无人胜任其职责,出现空缺;要么“矮子里面拔将军”,找人凑合。霍光主政后,特别是司马迁、金日磾的病逝,使他失去了重要的参谋和支持,深深感到了人才的重要、紧要和急要,深知必须迅速选拔一批德才兼备的人到重要岗位任职,尤其是要网罗一些靠得住的能人组成自己的主政班底。

他决定先从监察司法部门着手。

他叫来自己府中总管冯子都相商。

这冯子都是霍光夫人霍显的一个远房亲戚,他身高容美、肤如ru脂腻滑嫩白,自霍显引入府中做奴仆后,由于长有殊色,办事机灵,深得霍光宠爱,很快就升为总管。霍显自与霍光结婚后,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和六个女儿,又爱打扮交际,府中事情懒得打理,全由冯子都主办负责,甚至有时连朝中之事,霍光都与他密谋商讨。

“大将军,这桑弘羊把持着御史府,总是与您着对,下人认为不安排可靠的人进去,将恐怕对您主政极为不利。”冯子都哈着腰堆着笑说道。

“嗯,你与我想到一起了。”霍光点了点头说,“可派谁去呢?去了任什么职呢?”

冯子都眨了眨眼睛,想到了前几天给他送钱的廷尉正李种,轻柔说道:“下人认为廷尉正李种熟悉律法案狱,经常来府中看望您,您看可不可以重用?”

“哦,让我想想。”霍光笑了笑说。

第二天,霍光面奏昭帝,将廷尉王平改任为御史中丞,把廷尉属官主决疑狱的廷尉正李种提升为廷尉。御史中丞,具体掌握监察权力,当值殿中,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受公卿章奏,纠察百官。

霍光觉得自己这一招可谓一箭双雕,既把监察司法部门主管官员进行了“洗牌”,又对御史大夫桑弘羊实行了牵制。十月,便派王平等五人携带皇帝符节巡视各郡国,交代他们主要进行三项事情:举荐贤良文学人士、访问民间疾苦冤屈、调查地方官员失职行为。

接着,他就安排京兆尹。京兆尹樊福不久前被人刺杀,京兆尹一职空缺。

秦朝,设置内史官管治京师。到汉武帝时,将京师地区分成两部分,分置左、右内史两位官员管理。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他将京师及附近地区分为三块行政区划,分别设置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位主政官员,又称为“三辅”,实行分别管理。改原右内史为京兆尹,管辖原右内史分管的东半部地区,相当于今日首都的市长,因地属畿辅,故不称郡,其职责相当于郡太守,因治所在长安,其地位比郡太守要高一点,可以参与朝议。为什么要叫京兆尹呢?武帝认为,京是极大的意思,兆则表示数量众多,定名京兆,就显示出了一个大国之都的气派与规模。

通过处理燕王刘旦谋反一案,霍光看到了青州刺史隽不疑的才学、才智和才能。案一办结,霍光便奏请昭帝把隽不疑调任京兆尹,还赐钱百万。

这天,轮到霍光在殿内当值。他传隽不疑来到尚书房,议定两个问题:一是如何加强长安的治理,二是为昭帝寻找一个老师。

霍光望着已显消瘦的隽不疑说:“隽大人,你来京都还不到两月,人却明显看出消瘦了,辛苦你了。”

隽不疑一听霍光这样关怀自己,赶忙站起拱手道:“不疑诚谢大将军关爱下属,我受皇上和大将军垂爱拔擢,理应感恩戴德、知恩图报。”

霍光知道隽不疑身上颇有清高耿直之气,听他这样说来,定是肺腑之言,不由轻声说道:“京师乃天子脚下、社稷中心,文武百官、权贵显要、豪门大富聚集在此,这主治长官是不好做的。你居于京兆尹之位,肩上责任重大啊!”

“大将军所言极是。下属认为,秩序安则市民安,市民安则京师安,京师安则天下安。”

“你说的很对。”霍光颔首,“我深知你不但肩上的责任重大,而且面临的困难也重大啊!先帝中晚年一味巡游寻仙建宫,宠信奸臣方士小人,特别是巫蛊之祸及太子一案,把个京城弄得动荡混乱,阴森恐怖,既没有秩序,也没有生气。我奏请皇上把你调任京兆尹,就是寄望于你拨乱反正、补偏救弊。”

霍光的话含有两层意思:你是我亲手提拔的,你不能让我失望。

“下属明白。”隽不疑点头说道。

霍光站起身,踱着步说:“京城,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众多,宫殿宗庙、官衙民居量大,常住居民、外来人员稠繁,治理的任务重,难度大啊!”霍光说到此处,停下来望着隽不疑脸色凝重,“特别是那些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的家人、亲友、门人,是难中之难啊!原京兆尹樊福大人就是严治豪强,竟在街上被人躲在暗处用箭射死,至今凶手都还没有抓捕归案。唉!”霍光停下来深深叹了口气。

“请大将军放心,我一定按朝廷法规律令秉公办事,把京城治理成首善之区。樊福大人被杀一案,下官一定竭力破案。”隽不疑站起来说道。

“这我知道。”霍光抬手示意隽不疑坐下,“你来京任京兆尹以来,官吏和百姓对你反映很好,都很敬服。”

“这是对鄙人的抬爱。”

“听说每当你巡视各县审查囚徒的判处情况回来,你的母亲总要问你给受冤屈的人平反了没有、救活了多少人?如果听到你说为很多受冤屈的人平了反,你母亲便比平时高兴;如听说没有平反之事,你母亲便生气不肯吃饭。所以大家说你虽然执法严格却并不残忍。”霍光笑着说。

“街巷之言,让大将军见笑了。”

霍光坐下,转过话题:“隽大人,你精通《春秋》,曾在渤海郡担任文学官,认识不少饱学之士,请你为皇上推荐一个老师吧!”

隽不疑沉吟一会,说:“大将军,那我就举荐一个人。”

“谁?”

“韦贤。”

“我好像听说过此人,你坐下,仔细说说他的情况。”

“他是鲁国邹县人。生性淳朴,善于求学,对于名利看得很淡,一心一意专注于读书,因此学识非常渊博,兼通《礼》、《尚书》等经,并以教授《诗经》著名,大家都称他为邹鲁大儒。”

“他师从何派何人?”霍光打断隽不疑的话问道。

汉武帝时期,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意见,设立五经博士,极力推尊儒学,儒学成为官学,得到极大繁荣发展,带来经学派别林立,学术气氛浓厚。

经学,原本泛指先秦各家学说要义的学问,在汉武帝独尊儒术后为特指研究儒家经典,是一种解释其字面意义、阐明其蕴含义理的学问。由于《乐》已无书,经学就是指《诗》《书》《礼》《易》《春秋》,称为五经之学。

“《易经》有高氏学、京氏学之分,《尚书》则有欧阳氏学与大小夏侯氏学之别,《诗经》又分为鲁、齐、韩、毛四家,其中鲁、齐、毛三家的创始者均为齐鲁人,可以说诗学在齐鲁。《诗经》四家中,当时鲁诗学最为盛行,影响也最大,创始人就是经学大师申公。大汉几代帝王习鲁诗,先帝时鲁诗立为博士,申公弟子十数人为博士,申公弟子及再传弟子不少在朝廷和地方担任要职。”隽不疑娓娓道来。

“哦,我想起来了。先帝生前经常提起他。申公就是先帝派遣使者驾安车,束帛加璧,以蒲裹轮,驾驷迎来的八十多岁的老者,任为太中大夫,后因病免归。”

“大将军说的对。申公以后将《诗》传至瑕丘的江公,徒众最盛。韦贤拜江公为师,他不但继承了申公、江公的研究成果,而且又有了新的阐释,将《诗经》的研究又向前推进一步,形成他自己的特色,声誉卓著,远近知名,人称韦氏学。”

“听隽大人所言,韦贤是个难得的人才,那就征召他为五经博士,给皇上教授《诗经》,加官给事中,侍从皇上左右,备以顾问应对,每日上朝谒见。”霍光捋着胡须说,“我已派王平等人携带皇帝符节巡视各郡、国,举荐贤良文学人士,现在看来要增加京城太学学生名额,要达到一百人。”

隽不疑听罢,心想:外面都说他霍光不爱读书不学无术,可对读书之人还是很重视尊敬的,难怪先帝将他确立为托孤重臣。他向霍光垂首拱手,“大将军确是重学爱才、举贤任能啊!”

“我没读什么书,也不爱读书,可我尊重读书人,敬佩有真才实学之人。”说到这,霍光脸上露出一丝讥笑,“据我所知,这世上恰恰是读书人不尊重读书人,互相嫉妒倾轧,使起手段来,比不读书的人还要阴险毒辣。哈哈哈!”

隽不疑不大明白,心想,大将军说这话是有感而发、有人所指吗?

霍光一迈进府邸大门,管家冯子都小跑上前,搀扶着霍光说:“大将军,您的外甥女婿来了。”

前不久,霍光听从亲家上官桀的多次建议,新建了一座大将军府邸。整个府邸坐北朝南,构架呈“日”字形,青砖碧瓦、飞檐斗拱、画栋雕梁、廊墙围抱,占地面积不大,不显雄阔高大,看起来完全不出众张扬,给人感觉是简洁古朴、静穆庄严、敞明亮堂、大气实用。临街正面中央是朱红大门,门上挂有“霍府”牌匾,没有“大将军”三个字;大门两边是东西厢房,东厢住着护卫,西厢住着仆役。走过大门,立着“一”字形砖雕影壁,影壁上面雕有松梅竹兰图案,影壁后面建有歇山水榭、假山鱼池,东西两侧为厢房,分别住着文武幕僚。府邸中间一排房子的中央为客厅,东边一间为餐室,西边一间为书房。府邸中间一排房子与最后一排房子之间栽有名贵花草树木,东西两边为长廊,摆放盆景奇石。最后一排房子住着霍光家人,中间为霍光夫妻房间,东边住着儿子,西边住着女儿们。

霍光的父母前些年先后病故,老家近亲只有姐姐和堂弟两家人了。外甥女婿在河东郡署任官,现从老家跑来,莫不是姐姐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霍光赶紧停下问道:“他来有什么事?”

“好像是求您在京城给他安排个官职。”

“哦。他人在哪里?”

“在您书房里。”

人越是某方面短弱,往往就越喜欢掩饰某方面。霍光自任大司马、大将军开府后,虽然素不爱读书写字,但为与身份相配,也附庸风雅布置了一个很大的书房。书房内,古籍善本、书画真迹、碑帖原拓、古玩器物、文房四宝、铜剑瑶琴、红木家具,显得格外古朴高雅,但也透出特别豪华富丽。

“大将军舅舅好!”霍光的外甥女婿张朔一见霍光进入书房,赶忙起身施礼问安。

“好。”霍光伸手朝下按按,示意张朔坐下,“你母亲父亲、岳父岳母和月梅可好?”

“谢谢大将军舅舅,父母大人们和月梅都好。岳母大人很挂念您,常常念叨您。月梅在我来之前,一再请我向您问大将军舅舅好!”

“那就好。”霍光一笑,“在家里就喊舅舅吧,什么大将军舅舅,显得生分别扭。”

“愚儿感谢您对我的照顾安排,在郡署担任督邮一职。”张朔开始把话题向他的职位上引。

“你在郡署干得昨样啊?”霍光把手放在案几上问道。

“请舅舅放心,我时刻铭记您的教诲,规规矩矩做人,认认真真做事,太守都多次称赞我。”张朔像背书似的回答。

“应该如此。”霍光颔首笑道:“至于太守的称赞,那倒不能当真。他会说你不好吗?”霍光转向张朔问道。

张朔脸上发红。

“听冯管家说,你要到京城来做事?”霍光直接发问。

张朔见霍光挑明了自己不好开口的事,红着脸说,“是啊,您没回来之前,我已经跟舅母大人和管家大人说了。”

“在老家任职做官不是很好吗?我当初安排你在河东郡署就职,就是想到你能对我们老家有个照应,我也能了解掌握老家的真实情况。难道你不明白?”霍光两眼直盯着张朔发问。

面对霍光的发问,张朔嗫嚅着:“我……”

“你说吧!”

“舅舅,你一直伴随在皇上身边,您很明白,在京城任职比在地方任职提拔要快得多,混上几年,一提就是那么高的级品;在地方任职,大多数人干了一辈子,也就是个小吏。”

“怎么说是‘混上几年’?你以为在京城就是那么好混的?”霍光正色道。

“请舅舅原谅愚婿胡言。”张朔马上想到霍光入仕就一直在京城朝廷任职,从没有在地方上做过官,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妥,赶忙起身弯腰低头道歉。

“好啦,坐下吧!”霍光摆手说道。

“舅舅,这些年来,地方上的官不好做啊,从郡到县乡,越往下走越不好做。”张朔诚惶诚恐说。

“这我知道。我陪先帝多次巡视各地,先帝还派我独自暗访过一些地方,明白你说的意思。”

“请您看在我岳母大人和您外甥女的分上,让愚婿进京吧!”望着若有所思的霍光,张朔马上补充道:“再说,老家还有霍勇弟照应啊!”

张朔说的霍勇,是霍光堂弟的儿子,在河东郡任司空,掌管郡内的土木工程和官府工匠。

“我已经在京城安排霍家一些人了,安排多了,恐怕朝中同僚要说闲话啊!”霍光踌躇着,他脑中浮现出桑弘羊、上官桀、田千秋,还有虽说年幼却显成熟的皇上。

到霍光说这话时,他的一个儿子和四个女婿、还有一个准女婿金赏都已在朝廷就职任官。当然,准女婿金赏不是他自己安排的。

“现在朝中谁敢与您作对?就连当今皇上也是听您的。人们都说,您现在是不是皇帝的皇帝。”

“一派胡言!霍家的人千万不要说这忤逆犯上的话。就是他人说这样的话,你若在场都要立即制驳。”张朔的话虽然让霍光听了心里感到很舒服,但他却疾言厉色。

“愚婿失言了。”张朔垂首。

“唉,我姐就月梅一个独生女,我就你一个亲外甥女婿,既然你一心要来京城做官,那就来吧!这样吧,你先在我大将军府中任职,过一段时间等机会再入朝,如何?”

“多谢舅舅栽培!”张朔连忙起身拱手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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