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娃子,你说这些人都是谁啊?怎么看着不像是一路人的样子?到底谁是好的?”一个老人说。
年轻人面上生出一抹无奈,“爷爷,我都及冠了,已经取了字,都说了要叫我文清。”
“好好,文清啊,那你快和爷爷说说,我怎么觉得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老人满不在乎道,看他这样子,就没听进去年轻人刚刚说的话。
祝文清眼中划过无奈。
“对对祝小子,也和我们几个老头子说说。”
他们这个难民队伍碰到了一起,无论是主观还是被迫,都隐隐形成了一个整体,而这几个老人,就是这几波难民的领头人。
他们空有见识,却没文化,也不太了解如今的世事情况,正巧这队伍里有个祝文清是读书人,弥补了他们这个问题,并且祝文清学识不差,渐渐的,祝文清就成了他们的智囊。
这几天他们有计划的闹事,也是祝文清出的主意。
刚好卡在守城士兵的忍受点上,不至于造成伤亡。
“方才离开的那位应当是最近闻名盛京的谢小郎君,听说他大义灭亲,主动肃清了不少有问题的官吏。”祝文清想了想道。
“那他应该是好人?难道现在这个小姑娘是坏的?”
祝文清:“……”如果他说出他口中的坏的小姑娘其实是皇帝的人,也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被吓晕。
他看了看,摇头解释道:“并非如此,爷爷你们看见他们一旁桌上摆着的笔墨纸砚没有?我方才听了一句什么登记造册,说不定,是要将咱们这些难民登记造册,让我们进城。”
“啥?进城?真的假的?!”几人惊了!
他们逃难为什么来到这儿?不就是因为这里富庶繁华,活路的机会多吗?可一路的操劳却将他们生生磨成了难民,不被允许进去。
他们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进城找活吗?可不被允许进去,让他们这样的想法都泡汤了。
这些人生来就是难民吗?
不是的,他们很多人都是劳苦的百姓,可这年头,大家都是看老天爷吃饭的,今年老天爷不赏脸,他们就只能从百姓沦落为乞丐难民。
没了地,没了房子,没了粮,千辛万苦来到盛京还遭人嫌弃。
谁心中不苦不痛不怕?
而此时祝文清口中的“进城”,就成了他们在酷暑寒冬中遇见的那点希望,不浓烈,却足够让人如释重负、喜极而泣!
于是,开始呼吁难民们先登记了再取粥过了没多久后,荆管彤就发现,这些人似乎格外的……听话?除了她问那些人特长的时候花的时间多了点,其他时候说的都挺流利。
她视线巡视一圈,最后落到了祝文清的身上。
没办法,这一圈人中,就只有他格外与众不同。
虽然衣服也是旧的,但不算破,也很干净,自己也打理得很干净,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常混入城中打听消息。
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祝文清回望过去,看见了荆管彤,愣了愣,随后对着对方行了个礼,未通姓名,却算是打招呼了。
回去后,荆管彤将此事告知了楚毓,楚毓挑了挑眉,“你帮朕注意着。”
除此之外,楚毓还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谢奕为何会在今日出现在城外?”
不是为何出现在城外,而是为何今日出现。
“陛下是怀疑,咱们这里,有谢家的人?”荆管彤问。
“这是当然,谢奕并非莽撞之人,任何事情,若他心中未有算筹,不会轻易出手。”
所以这次施粥,他是想做什么?或者是……说什么?
楚毓心里隐隐抓到一点尾巴,却又还没勾出来。
直到荆管彤说了句,“也对,今日谢奕看见臣,一点意外都没有,像是提前知道一般。”
提前……
提前?!
楚毓心中一震,艹!那个姓谢的该不会就盯着他了吧?!但凡他想做什么他就跳出来和他抢?
这个姓谢的家伙怎么这么……这么幼稚!?
没错,是幼稚。
楚毓觉得这人就像是在和人作对,不伤筋动骨,但对方看上什么,他就想方设法得到,别人手里有什么,他就去抢过来,别人喜欢什么,他就偏不让对方得到。
这样的压迫并不致命,甚至不会伤筋动骨,但却最压抑人心。
久而久之,被压迫的人会开始暴躁不忿,严重点,甚至抑郁发疯。
楚毓心里呵呵,看不出来啊,这家伙还挺看得起自己。
“荆管彤,你过来,朕吩咐你去接触你说的那个年轻人,务必将他拿下,懂?”楚毓严肃道。
见楚毓如此,荆管彤还以为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任务,当即严肃答应:“是!臣遵旨!”
殊不知,不过是两个都不服输的年轻人之间幼稚的对决罢了。
是的,幼稚的对决。
对此楚毓表示,就许你幼稚?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作者有话要说:楚毓摩拳擦掌:“姓谢的,我记住你了!”
谢奕:“打人非帝王之所为。”
楚毓:“没事,脱了龙袍我就不是皇帝了。”
谢奕:“……”这个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