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裴瑾瑜出声喊道。
他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谢奕,不知道谢奕是不是真的会对人下手。
当场杀了卢文渊固然解气,却不是什么好办法,必定会激起民怨。
此时的在场的全城人里,已经有对谢奕不满,且想要发声的人了,若是谢奕真的当场杀了卢文渊,这些暂时还安定地人必定会引发bào • dòng,他们虽带了人,可若是应付这些不该杀的百姓,还是会畏首畏尾。
谢奕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可他心里就是有股冲动,这股冲动驱使着他,驱使着他用这把剑刺入对方的脖子里,血肉里!
他压抑住自己嗜血的冲动,双目微微泛红,对着地上的卢文渊道:“卢文渊,你可知罪?!”
卢文渊感受到剑上与面前人带来的杀气,心中虽不甘,不是不甘自己认罪伏法,而是不甘谢奕完全没有被他的计策影响,他输得太难看了,可此时他却也只能沉声道:“罪人……知罪!”
谢奕轻笑出声,“不,你不知道。”
“抬起头来,看看他们。”他用剑尖顶着卢文渊的下巴,令对方被迫抬起头来,强迫他看着面前姿态各异跪着的屿川百姓。
他们有的人已经身体不适,开始冒冷汗,有的甚至需要身边人搀扶着才没有倒下,有的已经开始低声哭泣。
可是同样的是,他们都还坚持跪着。
这一跪便是几个时辰。
而他们为了什么跪?
没有人比卢文渊更清楚的了。
谢奕:“现在,对着他们说,你今天犯了什么罪。”
一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从卢文渊脸颊划过。
***
午膳时分,永乐公主最近都没有来蹭饭,饭桌上说话的声音少了些,可因为还有两个话多的小姑娘,倒是不算冷清。
而就在用完膳后,外面有人通报。
“启禀陛下,是昭仪娘娘派来的人。”
楚毓一愣,挑了挑眉,“可是找二公主的?”
这个时间,可不是他规定的探望时间。
“回陛下,并非如此,昭仪娘娘派来的人说,娘娘问陛下,今年冬日一起看雪吗?”
回话的人也一脸莫名其妙,如今才正进入夏日,怎么就来问冬日的事情了?
这个昭仪娘娘至于这么着急吗?
楚毓愣了愣,对于这“看雪”也领悟不到半分。
可他仔细想了想,或许……魏琪华也不需要他领悟到什么。
他垂下眸声音淡淡道:“不了,回绝了她吧。”
见皇帝没生气,传话的宫人松了口气,可他出去对外面等候的宫女就没那么客气了,“陛下说了,不去,回了你们娘娘吧。”
如月见这小太监这副态度,心中也略有不爽,不过她不爽的不全是对方的态度,而是从这其中看出来的陛下的态度。
如月怎么也想不通,以往情同夫妻的二人为何会落到此时境地。
如今魏琪华是见都不见楚毓了,除非必要的宫宴之类的,她都不再出现在其他人面前,若非偶尔还会看望楚如珍,接送楚如珍,这宫里怕是都要传她失踪了。
然而楚毓却不在意,魏琪华同样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他们就像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当对方不存在。
可是这看雪……
楚毓想了想,还是朝着在那里和楚如玉一起给弟弟们磕磕绊绊念书讲故事的楚如珍喊道:“珍儿,过来。”
楚如珍放下书本,朝着楚毓走去,“爹爹?”
楚毓顿了顿,蹲下身看着她,出声问道:“爹爹以前答应了陪你和你母妃看雪吗?”
楚如珍还是个孩子,记住的更小的事并没有太多,可这个她还是记得的。
“有啊有啊,爹爹有说哦,说要堆一个雪人珍儿,再堆个雪人母妃和雪人爹爹,一家人团团圆圆嘛。”
闻言,楚毓便明白了。
然后这丫头挠了挠脑袋,有些奇怪得愣了愣,“不对啊爹爹,一家人还有姐姐和弟弟,怎么不堆呢?”
楚毓笑着道:“行了,知道你想玩儿雪了,现在还早着呢,想玩儿也没有。”
楚如珍失望地叹了口气。
“爹爹,你那么厉害,怎么就不会下雪呢?挥挥手太阳就消失了,再挥挥手,雪就下来了,这样不行吗?”
楚毓一脸黑线:“你说的是神,你爹就是个人。”
心里也有些郁闷,这丫头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可比那些要星星要月亮的厉害多了,人家一张嘴直接就是让老天爷下雪。
能凭空令夏天正热时下雪的人物,古往今来,他也就认识一个窦娥。
行了,改天给这丫头将窦娥的故事,让这两人做朋友去吧,别祸害他这个笨蛋爹。
作者有话要说:窦娥:“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c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