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上前打开盒子,把糕点放在案几上,眼神一瞥师尊,见其眉间微蹙,一幅不太高兴的样子。
“去了一整夜?”
他顿了一下,微笑道:“正巧遇见有名的伶人唱话本子,便......多逗留了一会。”
白景轩冷冷哦了一声,“是吗,这样巧。”
巧?蔺宇阳有些疑惑,师尊在说什么?
“唱的什么本子?”
听见这一声诘问,他忽然升起些不详的预感,但还是对答如流道:“长生殿。”
上方之人嗯了一声,便拂袖离开。
“师尊,这桃花酥......”
“放着吧。”白影撂下这句,便消失于他的视线。
他微露诧异,一向对美食没有抵抗力的师尊,竟然拒绝了糕点?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心头隐约有些不安感悄然升起。
*
连云城客栈内,悬镜堂将数个天字号房彻底封锁,严禁外人出入。
沧海宗门人被挨个问话,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被悉数记录在案。
众人围见了尸身的死状,一名悬镜堂弟子发出一声疑惑,小声嘀咕了一句:“与方宇宁的死状好像啊。”
一旁的弟子听了目光一凛,面露恍然道:“对了,与当年奇袭清玄殿的黑衣人也一致。”
刚说完就被一旁的弟子重重地敲了一脑袋,“慎言!”
那名弟子忙捂住了嘴,望向四周确定没有旁人后才悄声道:“都是自家人,怕什么。”
三名弟子悄声议论起来,越讨论越觉得蹊跷。
可他们全然没有留意到,就在客栈外,人流如织的街市上,有人神色匆匆地钻入了人群里。
不消半日的功夫,几名弟子的议论内容就被搬上了传讯玉简。
“连他们悬镜堂的弟子都亲口承认了当年黑衣人便是同样的死法,岂非佐证了当时裴景桓的指认吗?!”
“难怪就他们冥天宗没事,看来,这事兴许就是他们干的!”
传讯玉简上的消息此起彼伏。有人将白景轩称为头号魔修,而也有人不愿相信能凭一己之力大开天门的天尊会落入魔道。
众人争论不休,但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死者皆属当年降魔塔围剿白景轩的参与者。而华微宗更是首当其冲。
一时间谣言甚嚣尘上,越传越玄乎。也一并传入了宗门内。
悬镜堂首座焦头烂额,正想着该如何一力弹压下去,并将那几名多嘴多舌的弟子好好教训一番。
可尚未实施,就听得一个噩耗传来。
三名弟子在返回宗门的路上,与队伍脱离,销声匿迹了。
两日后,在城郊外寻到了三具尸体。
至此,舆论开始一边倒。
“这分明是shā • rén灭口!他们悬镜堂弟子说漏了嘴,转眼就死于非命,这证明了什么?”
“当年裴景桓与降魔塔下指认白景轩,却被污成构陷,最终沦落成为一个废人!”
“当年那个证人谭宇明不是假的吗?”
“那是白景轩的邪术!将好人化作枯槁!残忍至极!”
而远在幽兰谷的叶青,此时却接到了一个消息,他轻啧了一声,没好气地对传音符喊道:“又让我给你跑腿。”
说着又想了想,冷笑了一声:“也好,白鹤书院距我最近,便去那看看吧。”
*
乍看上去尸体死状如传闻中一致,叶青轻轻发出一声啧,又徐徐凑近了,直到眼珠几乎距尸身不足寸余。
白鹤书院的围观长老门面露嫌恶的神情。
有人捏着鼻子道:“叶仙尊,可知何种功法能造成如此死状?”
“是啊,我们都一筹莫展,若不能得知shā • rén手法,怕是难以找出凶手。”
叶青却是不以为然,凭空捏出道长针,在尸体上戳来戳去,随后看一眼针尖,摇摇头,托腮道:“南疆有种蛊毒,能吸人精血,死状与之相同。”
“仙尊的意思是,他们死于蛊毒?”曲离问道。
只见叶青摇摇头,“非也。若是蛊毒,我的银针便能测出。”
长老嗨了一声,“有什么话您就直说了吧。”
叶青白了对方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不过,却有魔息。”
曲离闻言眉梢一挑,这与传闻一致。
只听叶青继续道:“若是魔修所为倒可以解释,我曾于古书中见过,因魔修经脉逆行,有一种功法可助其突破境界限制,但却需要吸食修者真气,推断起来,死状应与之相似......”
“但是,”有长老发出一声疑惑:“这世间数百年不曾出现魔修了,这魔息从何而来?”
“可别说真如谣言一般,是白......”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曲离狠狠地瞪其一眼,“切勿以讹传讹。”
长老们忙垂首称是。
叶青并不理会他们,只掏出一枚薄镜,放置眼前,那尸体表皮的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十数倍,他弯下腰来,沿着尸身寸寸观测过去。
直到在胸前的一道极其隐蔽的剑伤处停下了,他发出一声咦。
在薄镜的视野下,伤口血肉处遍布极其细小的冰花,肉眼难见,他立即掏出一盏琉璃瓶,小心翼翼地以灵流攫取冰花碎片存入瓶中。
动作迅速且细致,众人并不知道他从尸体上提取了什么。
曲离见状心头掠过一丝疑惑,问道:“叶仙尊,可有结论?”
叶青目光游移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尚不明朗,待我回去研究研究。”
说着一面迅疾收起了琉璃瓶,随后自顾化作一道流星疾驰而去。
留下白鹤书院的众人面面相觑,有长老指着他远去的方向错愕道:“就这么走了?”
曲离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微微眯眼,冲长老询问道:“他方才使用的薄镜,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上元节是紫微大帝的节日呀我的傻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