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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45(1 / 2)

月上中庭,气温降低。

篝火架上木柴不知道加了多少次了,旺盛的火苗也深夜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节日的欢快随着音乐声继续,人们不知疲倦地在广场上热情舞蹈,美酒佳宴,满脸笑容。

迟意微醺不醉,双颊酡红,时不时地有风从山谷吹来,泛着夜里干燥的寒气,不湿不冷还挺舒服的。

她撑着脑袋望向广场上跳舞的男女。

内心一阵可惜,这是第一次跟谢知南一起出席活动,怎么就崴了脚呢。迟意尝试着想站起来,肿起的脚踝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

果不其然,刚猫起身子站直,就摔回座位里。

“诶,”迟意表情宛若痛苦面具。

谢知南道:“怎么?”

“没。”迟意轻轻抽着气。

谢知南将她打量,“真崴到脚了?”

“十公分而已,能崴脚吗?”迟意确信自己酒量随了迟建华,没有醉。

只是喝了酒一看见谢知南,她就忍不住想笑,心花怒放。

谢知南撩开及地的桌布,俯身探手握住她的脚踝。

脚踝肿成了一个馒头,皮肤发烫,迟意还搁这儿跟自己笑。谢知南轻笑,却并不是真有笑意的那种。

“喝醉了?”他问。

“几瓶酒而已,不能醉倒我。”迟意思绪很清晰,说完发现错失良机!

她立马做出弱柳扶风的醉酒姿态,声音软绵绵的,“哎呀头好晕,怎么有两个谢知南,诶我一定是醉了,不行了,晚上让哪一个谢知南背我回去好呢?”

迟意边说还边拿手指在空中点了点,煞有其事的装模作样。

谢知南没说话,眸子冷清的瞧着她。

无趣的男人。迟意内心泛起酸泡泡,委屈的撇撇嘴,甩甩小手,开句玩笑都不会吗。

她扭头继续看向在雅西广场上跳舞的人,一下就从人群里辨别出哈利斯夫妇,他们真的很恩爱,哈利斯看向阿布时候,眼睛里有光。

谢知南就不一样了,他盯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永远只有三个字:你有事?

思及此,迟意失笑,“你腹部有伤,我自己能走回去,放心好了。”

直到她的腿被抬了起来,小腿落在谢知南修长的腿上时,迟意惊讶地转过头,拍掌的手连忙按住裙摆,还好是长裙!

“谢知南!你不讲礼貌了哦!”迟意低声惊呼,酡红俏丽的脸庞染了云霞,羞成了西红柿,火烧云似的。

谢知南脱下她脚上的高跟鞋,看了眼鞋底,发现透明细跟中间已经折弯,快断了。

他侧目扫向迟意,小身板踩断的?

迟意一眼看出他的想法,挺直腰板指着自己漂亮的锁骨,“跟我体重没关系,它自己质量不好,哼哼!”

谢知南将鞋放在地上,看向屈膝踩在自己腿上的玉足,白皙漂亮,而脚踝到后跟的位置红成一片,映衬着白,楚楚可怜。

“刚才怎么不跟我说?”谢知南问。

“是你说我没崴脚的,我总不能跟你争论,叽叽喳喳说自己崴了脚,哼哼。”迟意矫情地阴阳怪气,话音里藏不住笑意,逗弄谢知南。

“你可以的。”谢知南语气凉凉。

“?”迟意愣了几秒没说话,谢知南听出自己阴阳怪气了?

可是她突然听不出谢知南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他这句‘你可以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网上的‘你真牛,你真行,可以’,还是说可以跟他争论。

迟意觉得自己真牛,把自己给难住了。

圣拜夜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人群没有解散的迹象,除了山门口站岗的护卫队,镇上所有人都在这里,门诊医生也全来了。

谢知南取过一支空的红酒瓶,在迟意脚踝处冷敷。

凉丝丝瓶身贴上又肿又烫的脚踝,迟意舒服的叹了口气,随口称赞,“谢知南,你人真好。”

谢知南听惯了迟意说这句话,她语气听似随意,点到即止的落寞。

他很清楚迟意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但在阿洛塔,他不想让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如同自己没办法拒绝迟意的笑容,也没办法见她受伤,早就了和她之间的来回拉扯。

这样下去不好。

谢知南有时也会想,如果没有央书惠的那通电话,自己不会在意迟意出事,迟意也不会跟着自己来到萨林镇。

此时的谢知南手握红酒瓶,眼前是漂亮的足弓,耳边热闹沸腾,心上一片宁静,比迟意更期盼一趟归国的航班。

将她送离阿洛塔,回到安全的种花家。谢知南打定主意,抬眼看向什么都不懂,朝人群露出笑容的女人。

迟意听不懂本地音乐,看不懂本地舞蹈,但是她能感受到他们很快乐,让这段时间的压抑紧张,得到完全的放松。

她撩了撩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随手别到发烫的耳后,余光不经意瞥见谢知南在看自己。

迟意开心的转过头去,“是因为我侧脸比较好看,所以偷看很久了吧?”

“……”谢知南面无表情,第一次心生尴尬,他移开视线,“我们该回去了。”

“现在吗?”迟意问,她下巴朝坐在旁边打瞌睡的小哈利斯指了指,“哈利斯他们怎么办?”

谢知南道,“他们自己回去。”

“没关系吗?”

“嗯。”

迟意听话的点点头,将脚从他腿上放下来,刚站起身就听见一道划破夜空的鸣笛声。

或许应该用撕裂夜空,更准确些。

嗡嗡嗡的鸣笛声持续了十秒,停顿了来。

广场音响暂停了轻快的音乐,人群维持着跳舞的姿势不动,所有人默契的转过头,一言不发地望着进镇的山路方向。

聚集两千多人的广场上突然安静了三十秒,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警报响了,或许是误操作,或许是机关老旧,或许是节日的玩笑,他们仿佛都在等,期盼着不要再次响起声来!

“嗡嗡嗡”的鸣笛声传来,一样持续了十秒。

这十秒里,男女老少的反应各不相同,却都和惊慌恐惧有关,不谙世事的孩童们在跳来蹦去,拉着大人的手,望向声音传来的远处,更像是在看热闹。

广场骚动,乱作一团,抱着孩子的大人四处逃跑,夹杂着关于阿洛塔形势的讨论,潜伏在东区的恐怖分子……这些糟糕的讯息就像一个炸弹,一整晚大家都讳莫如深的话题,因为警报拉响,被摆在了明面上。

晚会的工作人员翻身跳上高台,大声训斥,维护治安,组织居民有序离开。

迟意和小哈利斯被谢知南带到对面街道。

谢知南将女人和孩子推至墙角,他两手撑着粗粝的墙面,背对着如同江水决堤的人群。

“是不是出事了?”迟意问,她靠墙站在谢知南臂弯撑起的怀抱里,透过男人的肩头可以看见数不清的人朝四面八方散去,无一例外,他们脸上的表情令人不安。

场面没有得到有效控制,人群推搡,散布着恐怖的信息。

谢知南被人撞、推、挤,后背不知道被多少人撞到,他似一面青山,一动不动,隔绝外面的不安。

小哈利斯在空隙间仰起脑袋,他与迟意不同,他能听懂谢叔叔身后的叔叔阿姨们再谈论什么。

孩童睁着单纯善良的眼睛,说着阿洛塔话:“谢叔叔,我爸爸妈妈会来找我吗?”

谢知南垂眼看向小哈利斯,又看了眼紧握着小哈利手的女人。

他答道:“迟意阿姨会带你去找爸爸妈妈。”

得到谢知南的答复,小哈利斯松了松紧抿的嘴角,经历过之前的绑架,他相信他的父亲是最伟大最勇敢的人,一定会来找他的,这次也一样。

过了好一会,身后的脚步声不再密集,人群也散的差不多。

四十多岁的镇长站在高台上,表情愤怒地讲话。台下站着六七十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他们随着镇长的声音,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迟意听不懂,这场面在东区其他城市却是常见的。

游行已经蔓延到这里了吗,她不安地望向谢知南。

谢知南同她说道,“你带小哈利斯回去。”

“不行,”迟意敏锐的察觉到他话中的含义,反手抓住谢知南的胳膊,语气急忙:“我脚踝崴了,你腹部有伤,跟我一起回去。”

谢知南道:“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去确认。”

“一定要今天?”迟意脑子一片空白,用力抓着他,不想松手。

谢知南抬手,将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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