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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迟意再次抓住他衣袖,眼中布满担忧,“等你身体恢复后再去确认,好不好?”

“来不及了,”谢知南说完,将迟意的手彻底拿下去。

他没再看迟意一眼,利落地转身离开。

在广场被掀翻的桌椅后面,谢知南寻到了哈利斯夫妇,朝对面街角方向抬了抬手。

迟意抱着小哈利斯,蹲坐在墙角遥遥望着谢知南。

谢知南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数秒,垂眼朝远处走去。

哈利斯叫住谢知南,问他要去做什么。

谢知南道:“跟那达措一起,保护小镇。”

哈利斯上前抓住他,认真道:“你的伤还没痊愈,不应该参加。”

“如果这个时候不站起来,要不了多久,这里和外面就没什么不同。”

说完,谢知南拂开哈利斯的手,步伐轻盈地离开,跟上镇长领导的守卫军的方向。

哈利斯被谢知南的话怔在原地片刻,多年前谢寻北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在片刻踟蹰之后,决定让阿布带迟意和小哈利斯回家。

阿布情绪激烈地挽留丈夫,不舍他去参加镇长组织的活动。

“阿布你冷静一些,”哈利斯亲吻妻子的额头,声音夹杂悲伤,“他是谢寻北的弟弟,我不想他出事。”

山脚。

谢知南、哈利斯和镇长在一辆卡车里,镇长将装备分发给他们。

哈利斯作为阿洛塔本地人,肯定会使用这些。

后车厢内,挂着白炽灯,灯泡随着崎岖的山路摇晃。

镇长看向人群里与众人外貌不一致的男人,“你为什么也会跟来?”

谢知南道:“我爱好和平。”

那达措镇长眼眶深邃,眼珠散发着睿智的光芒,盯着谢知南看了许久后。

“这会是一场战争。”他朝谢知南笑着说道,“镇上的人都是爱好和平的好人。但总有强盗,他们掠夺了世界上无数宝藏,还觊觎着阿洛塔穷人嘴边的食物,抢夺不属于自己的珠宝、武器、女人。在很多西方国家眼里,将这种强盗行径定义为狂热思想下的冲突。只有在这片土地上流过血的人才会明白,这是被压迫到几乎没办法活下去的穷人的斗争。”

车厢里的人年纪小的十七八岁,年长的五十多岁,表情肃穆,目光坚定,无需多言,他们很清楚面对的是什么。

夜黑风高,弦月朝西。

驰援的卡车碾过石头路咯吱咯吱的响,快速驶向冒着火光的山脚,星火从远处映照黑夜,呛鼻的硝烟味与粉尘扑面而来。

驻守在入镇关卡出的守卫军已经所剩无几,镇民躺在血泊中,伤口炸的焦黑模糊,毫无疑问这里发生了惨烈的冲突。

…富强民主,和平友善…

这一夜不算漫长,谢知南和哈利斯一起行动,个中细节不必描述,两人都添了新伤,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的对抗和救援终于结束。

作为镇长,那达措带领镇上男人们冲在最前面,他为了保护年轻的少年,胸口中了一枪。

回去的途中,每个人都挂彩,表情悲伤而凝重。

那达措躺在车厢里,胸口流血不止,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有人撕下贴身的衣服,替那达措包扎伤口。

谢知南阻止了他,视线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没有医生吗?”

负伤的镇民看向这个能说一口流利东区话的外国人,有打量,有好奇,还有不解,为什么要来阿洛塔,为什么要来东区,这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没有医生。”一个胳膊中弹的年轻人回答。

谢知南蹲下,仔细查看那达措伤口的位置,应该未伤及心脉,但流血速度太快了,会很危险。

他找来一把匕首,让旁边的人脱下那达措的衣服,露出上半身。

那达措手臂垂在身侧,车内灯光摇摆,众人疲倦。

谢知南却看见——在那达措左臂的手肘处有一个黑色倒立的三角形刺青。

和哈利斯身上的一模一样。

谢知南看似随意地拿衣服盖住了那达措的半边身体,恰好挡住了刺青。

坐在一旁的哈利斯脸色惨白,他显然也看见了这个黑色的倒三角图案,瞳孔都放大了一圈。

谢知南用匕首挖出了那达措胸口的子弹,旁边的年轻人自觉撕了衣服递过来,替镇长包扎止血。

“你真厉害!”有人道。

“你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会来萨林镇?”

谢知南满手是血,在衣服上擦了擦。

“我和妻子在希伯堡旅游,遇到了一些突然状况,经人介绍来到萨林镇借住一段时间。”

回到雅西广场,不过几个小时罢了,节日的热闹消失殆尽。

那达措被送去了镇里的医院,谢知南和哈利斯走在山坡的羊肠小道上。

山头吹来冷风,弦月逐渐西沉。

星光在凌晨过后,越发明亮。碎碎的清辉落满这座恢复宁静的小镇。

谢知南和哈利斯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人各有心事,鲜少交谈。

在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哈利斯叫住了谢知南。

“谢,”哈利斯道,“今晚的事不对劲。”

“嗯?”谢知南道。

“那达措有问题。”哈利斯并不知道更多,只是因为黑色倒三角刺青,他有必要提醒这个善良的中国男人。

谢知南朝他看过去,“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哈利斯转过头,眼神闪躲,“反正你不要和他走的太近,等情势好一些后,你和你的妻子赶紧回国吧。”

谢知南问,“是你的直觉?”

哈利斯插在兜里的手紧紧的握拳,又松开,又握紧,又松开。

他很焦虑,不知道该不该对谢知南说明。

谢知南是谢寻北的弟弟。

谢知南带自己去格罗迪救小哈利斯的事,哈利斯一直很感谢他。

最终,哈利斯还是选择了解释了原因,压低声音道:“我看见他手肘上的黑色倒三角刺青了。”

“有吗?我没注意。”谢知南语气随意。

哈利斯噤若寒蝉,嘴巴抿成一条紧闭的线。

谢知南问,“有什么含义吗?”

哈利斯似乎想起了可怕的事情,他脸上白得不见血色。内心挣扎了许久,他沉重了叹了口气。

“我要是猜得不错,今晚来袭击萨林镇的人应该是卢锡老板手下的人。”

谢知南听完,表情冷漠如常,内心却卷起了惊涛骇浪。

卢锡,就是谢寻北失踪前说要去见的人。

“这和倒三角刺青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地看向哈利斯。

哈利斯亦在小心翼翼观察谢知南的表情,见谢知南听见‘卢锡’的名字时,并未流露悲伤和愤怒的情绪,想来他真的放下了谢寻北的死。

“手肘纹有黑色倒三角的人,就是卢锡老板的手下。”哈利斯说道,“都不是好人,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这样吗。”谢知南拍了拍哈利斯的肩膀,“原来如此。”

哈利斯小屋的门突然打开,阿布和小哈利斯激动地望着归来的男人。

哈利斯不再多言,快步走向家人,拥抱住妻子和孩子,“我爱你们。”

谢知南默然站在了长久的黑暗中。

哈利斯压根还不知道,去格罗迪市乐园营救小哈利斯那次,他手肘处的黑色倒三角刺青早被谢知南看得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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