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尴尬的想闭眼,谢知南却先手打开了床头的欧式星夜台灯。
迟意视线追随亮起的灯光朝房间散去,摆设很简单的北欧风,大片的深蓝色看着既压抑又梦幻,仿佛大海最深处那一抹蔚蓝,密不透风最窒息的海浪。
“这是你的房间?”迟意问。
谢知南点头。
“我睡这,那你睡哪?”迟意下意识出口,在谢知南开口前,她自信抢答道:“睡书房吧。”
“呵,”谢知南轻笑。
“迟意。”
“嗯。”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谢知南问。
“啊?”迟意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谢知南的口吻像极了在萨林镇的蓝色小屋中度过的没有开灯的黄昏,她记得在昏暗的客厅里谢知南说:迟意,别骗自己了。
迟意缓缓的点了头,心跳如雷,在安静的房间里没有其他声音。
谢知南身上连呼吸与心跳声都不可闻,寂静如斯。
迟意没办法静下心来,她很紧张,害怕谢知南想问的话。她很确定谢知南想要问什么,而她害怕回答。
她单手撑着床坐起身来,与谢知南平视:“你问吧。”
看见迟意中指上闪烁光芒的戒指,谢知南视线沉默了片刻,没有问出内心的问题。
“不早了,明天就要回国,今天早点休息。”
迟意松了口气,随即追问:“那你会跟我一起回国吗?”
谢知南道:“不会。”
“为什么?”迟意不解,“阿洛塔要打仗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突如其来的咳嗽,谢知南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山顶雄伟,山下景色无垠,山上是辽阔的星河。
星光跃进了窗户,照两他满身落拓清辉,宛若神明流浪人间。
许久后,肺部得到纾解,他才又开口:“我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谢知南的声音被窗外的晚风吹得有些冷意。
迟意跳下床跑回另一头自己的房间,在梳妆台里找到各式各样绑头发的发绳,抽了一根红色编织圆绳,急匆匆地跑回谢知南的房间。
“喏,”她喘着气将二十多厘米的绳子举在谢知南眼前。
将绳子两端交叉穿过,尖尖的手指灵活交叉,在绳子中间打上一个疙瘩,她道:“这是寻常的结。”
“看好,”她说完,用手扯住这个疙瘩的交错的左右两端,朝反方向用力就解开了,依旧是一条笔直的头绳。
谢知南靠着落地窗,垂眸望向她指尖勾着的红绳。
迟意缓缓地抬起右手,覆在谢知南左胸上。
“谢知南,”她抬头望向容颜冷清的男人,轻声说:“要是在人的心上打上了疙瘩,要怎么办才好。”
迟意顿了顿,抿唇与他视线交织在一起,“心结这种东西,真有这么难解吗?”
她两手模仿着解开绳结的动作,在谢知南心脏的位置轻轻拉扯,朝他莞尔一笑,比若璀璨星河。
“你看,心结被我扯开了。”迟意说话时语气轻快,手指在红绳上迅速打了结,“喏,你的心结被我打在绳上了,所以谢知南。”
她上前走近了一步,满目温柔地望向冷漠清贵的年轻人,将打着结的红绳递过去。
许久后,谢知南抬手拿走了躺在小手中的红绳。
迟意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笑意盈盈,清澈无比,“以后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她从来不是一个好演员,轻易对谢知南生情。
作者有话要说:错别字明天改--晚上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