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迟意的消息,他跟迟意打了通电话。
迟意刚吃完晚饭,抱着手机去后面庭院里边散步边说话。
“到家了吗?”谢知南问。
“都已经吃完晚饭了,你刚开完会?”
“是的,”谢知南道,“明天要飞德国,预计下周二才能回来。”
“要去这么久?”迟意伸出手指数了数,六天。
“我会尽早处理完工作。”
迟意嗯嗯,跟他聊了几句。
“对了,”迟意望着院落的灯,“欧洲那边持续刷新最低温,据说是近五十年来最冷的寒冬,你别感冒了。”
“好。”
“如果可以,每天跟我打一个电话。”
“好。”
“明天我们就见不着面了对吧?”
“是的。”谢知南看了下自己的行程,推掉了晚上的饭局。
“好遗憾,”迟意叹了口气,“我今晚大概没办法回江北。”
“你不也许久没见小遇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他们陪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一些。”
“说得我跟小孩似的。”迟意甜蜜的弯起嘴角,“哼哼。”
谢知南眼眸温柔如水,“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孩。”
我的天,谢知南这样说话我完全招架不住!迟意害羞的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吃饭了吗?”
“我们见面吧。”谢知南突然说道。
“什么?”迟意没反应过来。
“现在7点40,我最晚11点,可以见面吗?”
“会不会很累——”
“不会,”谢知南起身朝外走去,“等我。”
这段时间谢知南工作比较繁忙,每次回来最早也是晚上九点了。迟意并不知晓,谢知南回来晚是因为宿永、曲州两地来回飞的缘故。
她一直以为谢知南在曲州的公司上班。
迟意打完电话,心情愉悦,一蹦一跳地回了屋里。薛素琴带迟遇去琴房练琴,而快乐的她被迟建华叫去了书房。
“听你母亲说,你在跟谢知南交往?”迟建华问。
面对家人的关心,迟意很坦然:“是的。”
“他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迟意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父亲的质疑,这是自己从未料想到的局面,她以为没人可以拒绝谢知南这样品行端正的青年才俊。
迟建华深邃沧桑的眸子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你去过宿永,参加过他们内圈的聚会,那你了解谢知南的家庭背景了吗?”
谢知南没有跟迟意明说谢家是做什么的,但在聚会上迟意有所听闻,大概能猜出谢家在宿永的权势和地位。
迟意那时也倍感意外,他居然是来自这样的家庭,不过也似情理之中,在阿洛塔的那段时日里,复杂的人脉就是最好的说明了。
迟意目光坚定地回看父亲,“阿南现在跟着他外公做生意。”
谢知南跟迟意提起的是外公家的事业,他外公本家不在宿永,后来将公司总部迁至了宿永,家族企业庞大的规模同样令人震惊。
“宿永的水比你看见的要深得多,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想混进去,淹死在水底的更多。”迟建华缓缓道,“跟他在一起,你以后面临的是来自各方的尔虞我诈,他比你想象中的复杂的多。”
十一月突然爆料迟意、融阳、盛世丑闻的几家宿永媒体背后是华裕金融在撑腰,而在上周,华裕股票一路下跌,八层股民抛售,随之而来的是华裕熔断。
搞华裕金融的并不是谢知南和他外公名下的任何一家企业,圈里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是谁想搞华裕。
迟意没关心过这些事,“我们在一起很幸福,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他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忙,你大部分时间都会是一个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
迟意道:“这些我都想过。”
“那你想过我和你母亲,舍得看你远嫁受苦吗?”
迟意解释:“宿永飞曲州三个小时,我随时可以和阿南一起回来探望你们。”
“你还是不懂事,”迟建华叹了口,朝迟意摇了摇头。
“谢知南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你,等你青春不再的时候,他还会待你如初吗?再或者他就算能一直爱你,男人的事业永远高于家庭,短则两三天的出差,长则十天半个月,那时候你怎么办?”
谢知南会不会一直爱我?迟意陷入了一瞬间的怀疑,在热恋期里产生了太多多巴胺,所以从没想过这个关于时间的问题。
她相信谢知南的人品,也相信人和人的吸引力在不同的时间里,会有不一样的魅力。
迟意也明白父亲的苦心,而她的心意不知道父母是否明白,她如实说道:“在遇到谢知南之前,我没确定过结婚的想法。”
眼见父亲又要反驳,迟意先开口:“当年母亲可以远嫁给您,您不也没有辜负她吗?”
“我跟你母亲是真心相爱,”迟建华冷哼,“再说了,你母亲娘家是宿永顾家。”
迟意算是明白了,父亲担心自己远嫁是其一,其二是迟家比不上谢家家世,担心女儿受委屈。
“不管以后如何,我跟阿南都会相互信任,互相尊重,彼此相爱。”
迟建华听得血压高,直摆手叹气,谢知南千好万好,谢晟睿可是政界商圈里谈之色变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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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南来的时候23:42。
迟意看到短信,蹑手蹑脚地溜出去。
迟建华跟夫人站在窗帘后,看向门前灯下拥抱的两人。
“听小征说,谢知南最近都瞒着小意,宿永、曲州两地来回跑。”薛素琴笑着说。
“都是给你惯得,”迟建华无奈一叹,“刚才在书房说着说着,你女儿就哭起来。”
“难怪红着眼跑回房,”薛素琴心疼道,握拳捶打丈夫的胸口,替女儿出气:“你不同意就好好跟她说,怎么还把小意惹哭了。”
迟建华捉住妻子的拳头,看向楼下站着的两人,谢知南手放在迟意脸上。
迟建华脸色一变,凑近窗户,还好谢知南没做其他的行为,他严肃的说道:“估计你女儿这会等着谢知南哄,想拦也拦不住了啊。”
迟意三十岁不小了,真想跟谢知南好,父母永远拗不过子女,是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