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沉了,漆黑的天幕撒下点点银辉。
这夜注定有人夙夜难免。
翌日。
挽月醒来的时候,恍若还在梦中。昨夜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晨光微透,她才小憩了一会,这会子醒来整个人都浑浑噩噩难受的紧。
“哎呀,你可算醒了,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听竹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焦急。
倒是挽月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到。
“怎么了?”
“唉,主子爷昨日怕是着了风寒,现在还躺在床上呢,我本来是打算请了容姨娘过来,可主子爷……”
听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她,继续道:“主子爷唤了好几声你的名字,你说我这要是请了容姨娘过去,不是给她添堵么。”
听到他感了风寒,挽月心中一紧,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敛下心神才问道。
“姐姐可请了大夫?”
“请了,可主子爷愣是不让人近他身,我这也是没办法,特意想寻你过去帮忙。”
“我这便去。”
听竹拉住了她,“你先收拾好自己,莫急。”
挽月这才惊觉自己衣衫有些不整的样子,只怕去了那也是闹了笑话。
她赶紧收拾好随着听竹去了云锦楼。
顾揽风此刻面色多了些许的病色,两道剑眉快要蹙到了一起。
“爷无事,休息会就好,都退下。”
“哎呦,我的好主子,大夫就在外面候着,您好歹叫人进来瞧瞧可好?”
陆文栋的声音像是带着哭腔一般。
还未进房,挽月便听见了,甚是刺耳。
“主子爷”挽月低低的唤了声。
顾揽风抬眸看去,脸上的带着些许的怒气,“你来干什么。”眼神扫过立在一旁的听竹,显然是在怪她多此一举。
“都给爷出去,在这吵的爷头疼,出去!”
一屋子的人像是商量好了般全都看向站在最远处的挽月。
听竹嘴型示意她:去啊!
挽月心中无奈,硬着头皮,腆着脸凑上前去,“主子爷,您脸色着实不好,不如叫外面的大夫看看吧。”
“爷说了不用就是不用,苍何。”
他唤了声苍何,那意思太过明显,显然没了耐心与他们在这多费唇舌。
果然,所有人都被苍何‘请’了出来。
挽月想到他方才那病色的脸,思索了一会,打定主意开口道:“苍何,我有一法子能叫主子爷乖乖给大夫看病。”
“什么法子?”
她招了招手,苍何附耳过去。
听完后,苍何只差没把下巴惊在了地上,连连摆手。
“不成不成!你这法子回头主子爷第一个就是办了我,不行不行!”
“那你有什么好的法子?”
苍何一时被问住,“哎呀,反正不行!”
挽月不免有些气急,“你又没有好的法子,我这法子你又不行,那好回头主子爷身子若是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办。”
一句话醍醐灌顶浇醒了苍何,虽面上仍有为难,好歹有了松动的迹象。
“那回头主子爷问起来,我可说是你的主意。”
见他松了口,挽月不松了一口气,这事她一人可做不来。
“成交。”
听竹被他们俩人神神秘秘的样子弄得百思不得其解,她本想问个清楚,却被挽月扯进了屋里,就顶着这不明白随这俩人再次走了进去。
再次传来的响动,惹得榻上的顾揽风神色更加难看,双眸带着阴郁盯着他们一个一个进了来,瞧见最后走进来的那抹倩影,不经意间缓和了些许的神色。
苍何率先开口道:“主子爷,方才挽月说有事要告诉您,属下见她面色匆匆,想来应该是什么要紧事。”
挽月对上顾揽风递来疑问的目光,迟疑了一下,而后迅速反应了过来。
“回主子爷,奴婢的确是有话想对您说。”
“说。”
“额……奴婢昨晚说的话都不是真心话。”
顾揽风听言,向身后的软枕后靠过去,明显比之前多了些许的耐心。
苍何在他的身侧,比划着手势。
挽月转动了下眼珠子,一声痛叫。
“哎呦,怎么肚子突然这么痛,好痛……”
榻上那位果然坐不住了,走近前来欲要一看究竟。
“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挽月捂住肚子,偷偷瞥了眼远处的苍何。
苍何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摆了摆手,意思很明确。
——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