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在桌子上甩尾走着,宝如指着它的鼻子道:“你也是,睡的那么早,怎么也不叫上两声,让我好清醒清醒?”
小猫才不管这个,舔舔尾巴,轻轻喵一声。
宝如又是自言:“万一怀了身孕,可怎么办?”
原本每回弄完,她必要熬些药水清洗的,昨夜是在寺里,又醉的厉害,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此时连点心也无心再吃,只盼着赶紧回洛阳,抓些药来熬洗,看能否避免怀上身孕。
抬着半盆热水出门,泼洒到庭前砖地上,宝如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便见李少源双眉压眼,双手抱剑,站在寮房门上。衣服还是昨日那身,但莫名的,脏了许多。
她左顾右盼,上前便推:“你怎的又追到这儿来了?一会儿叫寺里僧人看笑话不是?”
宝如还未见识过下油锅,但季明德一刀挥出去,肖景峰人头飞落,血从脖子里往天上冲的景象,她这辈子也忘不了,她是真怕季明德妒心冲昏了头,要悄悄的拿李少源下油锅去炸。
李少源往侧退了两步,侧望着季明德离去的方向,低声道:“宝如,往后几天,我得一直跟着你们。”
宝如以为他还是为了昨天的事情,伸着自己两只手腕道:“瞧瞧,都好了,一丝伤痕都没留下,昨天也不过个意外,你又何必追来?”
她的体质唯这点好处,擦破皮肤的伤痕几乎不过夜,就会立刻复原。
但李少源看的却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脖颈,浅衽包不住的地方,白肤上紫红色如桑椹般大朵大朵的吻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季明德这分明是故意挑衅,李少源只看得一眼,抑着心底的不适,目光投向别处:“你早起大约还未照过镜子。”
宝如不懂他所指,犹还记着昨天在地道里,季明德狰狞的笑,低声劝道:“快走吧,勿要叫明德瞧见你,他是土匪,做事不能拿章fǎ • lùn的。”
shā • rén越祸,无法无天的土匪,做为他的乖乖小宝儿,宝如力争要像那只猫一样听话,既发了誓多看一眼便剜眼睛,当然就不敢看李少源,见他还不肯走,低声道:“你怎么就不明白了?虎毒不食子,我是他的妻子,便土匪,也不会吃自家的妻子。
若叫他瞧见,我倒无事,他不会放过你的。”
李少源一把摘了腰牌,亮给宝如:“有人传言,秦州举子在要放榜日闹事,本官奉荣亲王之命,前来彻查此事,所以从今天到放榜之日,本官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宝如总算明白了。李代瑁不肯叫季明德走官途,偏明面上拿不住他的错,这是要让李少源盯着拿个错处,好赶尽杀绝。
她甩着盆子,鼓气胸脯,恨恨道:“随你的便!”
细白脖子青青紫紫的吻痕,亮在刺眼的日光之下,李少源心中一根长刺突了又平,平了又突:“宝如,回屋照面镜子照照,四月春风还寒,拿披帛罩罩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