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樱,带着姑娘,回她院子里去。芳嬷嬷,带着人去打扫收拾,看看缺少什么,需要什么,都来告诉我,我从咱们伯府送来。”
哪有姑娘回了家里,还用着外祖母家的下人,让人家帮忙操持的,这可是明晃晃的打脸了。可是那荣茵的住处,她根本没有让人看着,现在不知落了多少灰,堆了多少杂物,更有些物件,她都让摆到荣薇屋子里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被发现了,她的脸往哪儿搁——
陆氏显然慌了,疾走两步,抢在芳嬷嬷前头:“老夫人,侄女儿劫后余生,远道而归,我这当姑妈的高兴都来不及,一应住的吃的用的,自然由我来安排,侄女儿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我这头便是出尽所有,也会让侄女儿满意。还望老夫人看在先逝兄嫂的份上,给我们国公府留些脸面。”
陆氏知道自己在老夫人面前是不够看的,但国公府毕竟是世袭列侯,真算爵位,比伯府还高一等,老夫人现在已经抬脚要把伯府脸皮往脚下踩了,她的面子还算得了什么,当下就不住口的给老夫人赔罪。
老夫人自然不会真得这样干,荣茵毕竟还姓袁,这干系不是想脱就能脱干净的,只是震慑的目的到了,把外孙女儿安置妥当了,她才放心。
老夫人就在花院子里坐着,既然陆氏要收拾东西,就让芳嬷嬷和红樱一块跟去。
已经没有人顾及这什么及笄礼了,陆氏千作揖万致歉的送走了一堂“受惊”的宾客,又前赶万急的去安排荣茵。
荣茵原本居住在国公府后院的青桐院,陆氏为着“好主母”的面子,和“捧杀”的目的,青桐院的装饰极尽奢华,但是现在这院子已经灰尘大厚,房梁上都是蜘蛛网,下人们打扫,擦洗,又换掉旧的床褥帐幔,找寻新的摆件玩器。一众人忙忙碌碌折腾半天,这才勉强有了样子。
芳嬷嬷上下打量着,冷冷的道:“眼下已经到了秋天了,转凉未凉,却又暑气不尽,你们便给姑娘铺盖那厚重的红锦棉絮被吗?”
一般的婆子下人,自然不配在国公夫人面前这么说话,但芳嬷嬷可是老太太的代言人。陆氏闻言忙道:“这不是还未齐全嘛,快去把那床单丝双绣毯子拿出来。”
芳嬷嬷扭头看,“这窗子上原本贴着杏红窗纱,如今现在都掉色了,一点都不鲜亮,陆夫人,这国公府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偏大小姐的住处晦暗如此,怕是也不大好看吧?要不就换成碧草色的软纱,最近刚出的新样纱,最适合用来糊窗子了,国公府要是没有,我可以让忠义伯府送来。”
“来人,拿新纱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