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无所谓的笑笑:“何焯、还有詹事府的汪士鋐,是同姜宸英相识多年的名士。他能进入刑部大牢,估摸小八出力不少。不过那又如何,您老想太多了,要是姜宸英与何焯见面之后有个好歹,是否胤禩在背后真的捣鼓了科场弊案。”
明珠哭笑不得,刚要开口就见孙子富格步履匆匆跑入花园,来不及行礼就道:“王爷、玛法,姜宸英在牢里服毒自杀了!”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胤禔呆立当场,之后才骇然问道:“自杀了!他服毒?哪里来的毒药!”
“还不知道。是左都御史安布禄奉旨问案,这才发现的。在场的还有太子詹事汪士鋐。”富格道:“刑部尚书王士祯回乡迁墓,而留下的刑部侍郎以及满尚书都过去了。哦,王爷或许不知,王士祯是……”
“王士祯去年正是会试的读卷官,”明珠道:“这下麻烦大了。”
两个年轻人心领神会,不管是姜宸英是自杀,还是“被自杀”,他的死完全不会结束这场毫无预兆开始的科场舞弊案,反而将这件事弄得更复杂。
不管是最初就被卷入其中的索额图和伊桑阿翁婿,还是帮助何焯探望老友的八贝勒,亦或是回乡迁墓的王士祯,还有正好在现场的汪士鋐,都已经被卷入其中。而如今看似身在事外的他们也无法安生,明珠心里发堵,去年那个时候,揆叙也被康熙抽调去阅卷了。
当时明珠还高兴,儿子在皇上心中一定是才学上佳才有这个差事,谁知道乐极生悲!
“还有二叔,二叔是否会受到不好的影响。”富格看胤禔疑问的表情,解释道:“我二叔去年也做了会试的读卷官。”
胤禔叹口气,他还来不及站在干岸上看热闹,就被通知自家人也掉进河里了。他无奈道:“富尔敦会试,揆叙没有和皇上说避嫌?”
“怎么没有,可皇上说只是临时抽调阅卷,难道那么巧合富尔敦被叔叔审卷?就让他去了。读卷官有阅卷之责,若是这会再来个读卷官舞弊的说法,”明珠失去心情,扔下了竹剪:“揆叙也好,王士祯也好,都要被扫进去。”
“舅舅,”胤禔怀疑的看着他:“所以,家里到底有没有……”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明珠。
“当然没有!”明珠气笑了:“我和李蟠、姜宸英都不熟悉,他们和索额图伊桑阿到底有没有交易,我怎么清楚!反正我没有。”
富格一直在旁边站着,他毕竟还年轻,骤然遇到这样的问题,下意识的就看着祖父想要求助。可他玛法就站在那不讲话,直到郡王爷开口了。
“那么,既然是皇上令二表哥去读卷,富尔敦考试的事情,汗阿玛也是知道的。”胤禔耸肩:“如今姜宸英已死,要把事情牵连到揆叙的身上就太麻烦了,就算是索额图大约也没那个心情。”
“是啊,毕竟索额图翁婿才处在风口浪尖,祸水东引这一招,用在二叔身上实在是有难度。”
胤禔点头:“富格说的不错,而且汪士鋐在场,瞧着吧,市井流言里,恐怕最脱不开关系的是皇太子。王士祯同东宫亲近,索额图和伊桑阿更不用说,不管是李蟠舞弊让伊都立考中举人,还是他们真的受贿了,背后隐隐约约岂不是东宫的身影。”
“李蟠倒霉了。”明珠忽然道:“你说的都对,所以李蟠注定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