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忙应下,临走前猛然想起一茬来,犹豫问:“皇上,属下还查到赵逸全隐瞒身份,在戏院唱戏,您与娘娘去赏杂剧时,可要顺道去戏院一瞧?”
稽晟眉心一拧:“唱戏?”
“是,”大雄说,“赵逸全为了积攒银钱,不光夜里在戏院唱戏,白日来往各酒家客舍,只要能赚钱的营生,都接,至于如此处心积虑究竟是为了什么,属下还未摸清楚,可他与江/贼一党来往密切是实实在在。”
好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庶子,野心不小。
然而一举一动,无不似当年无名无份的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从某种程度上说,赵逸全像是他的缩影,像是活在江东的“稽晟”,格外扎眼。
稽晟紧蹙的眉心隐隐有些躁意,手中杯盏被重重放下,他凛然起身,虽不耐烦,却是道:“着人安排,朕今夜倒要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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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擦黑时,一行人从张府上马车,直接去城南戏院,杂剧都不瞧了。
桑汀一无所知,自也不多问什么。上马车前,她远远的朝姜珥笑着问候了一声,对方畏畏缩缩,眼神闪躲,一溜烟钻进车厢。
她不禁顿了顿,随即被大手揽住腰肢,半提着上去,上去便跌坐在男人怀里。
稽晟靠近她颈窝,灼热气息拂着雪肤来回萦绕,他不满问:“在磨蹭什么?”
桑汀不舒服地别开脸,急急说一句:“没!”末了忍不住推了推稽晟,为难开口:“大人……有些痒。”
稽晟眸光黯了黯,唇落下,轻轻咬一下便换来少女一声嘤.咛。
他心里存着一股子躁郁,自从午后大雄来说了赵逸全的事后,便开始这般,浮躁的,渴求的,心神不宁,想发火,没有由头。
汀汀变乖了,好似所有事都跟着变得平静下来,只有他满腔烦躁宣泄不出。
如此反常,桑汀又怎会察觉不出来。
可她推脱不开,沉浮于陌生情.潮里极力冷静下来,声音还是颤巍巍:“你,你怎么了?”
稽晟不说话,一点点拨开那系得完好的衣裙。
身上凉意与热意涌动,桑汀有些慌神,正此时马车剧烈颠簸一下,窗外有长长的马儿嘶吼声响起,骤然惊醒一方旖旎。
稽晟倏的停下手上动作,面色变得晦暗不明。
那一瞬,桑汀竟不知作何反应,衣襟袒.露着,身上伏着叫她心肝儿发颤的男人,足足过了半响,待马车平稳往前行驶时,她猛地回神,“稽晟?”
他声音暗哑:“嗯。”
桑汀艰难吞咽了下,勉强找回几许理智,温声问:“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稽晟沉默,而后起身,眼眸垂着,将他拨开的衣裳细细拢起,穿好,直到露不出半点。
他动作格外认真,修长的手指不经意滑过肌肤时,桑汀暗暗咬住了下唇,脸色酡红着,心里隐隐有了思量。
几月以来,稽晟惯于用大怒发火来宣泄情绪,鲜少如此沉默寡言。
桑汀抓住他的手,眸里蒙蒙水光褪尽,余下一道清泉般干净的眼神,没有审视亦没有打量。
她光是那么看着他,便似温润月光洒下,裹住那藏在深处的难堪过往。
她想起上一回,稽晟喝了许多酒,也是这般亲她,说起夷狄,说起那一万头羊。
姑娘心思敏感,最是感性。可是未知全貌,她不敢胡乱揣摩,生怕伤人心。
稽晟睨她一眼:“嗯?”
桑汀尴尬地轻咳一声,不知怎的竟道:“大人…生得好俊美,我忍不住就多,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