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姜珥失落地垂下眉眼。
敖母说:“敖登平日也忙,有时住在军营里几日不归家,恰逢大王征战,成月成年的都不在家,我一个人都惯了。”
姜珥闻言抬起头来,语气认真:“那以后我都陪您,您不孤单。”
敖母笑了,这孩子乖的唷,像是贴心的小棉袄,可比整日肃脸寡淡的儿子太多。
二人说笑,厅堂外走来一身玄色衣袍腰系玉带的冷峻男人。
赫然便是那整日整日不归家的敖大人。
姜珥惊喜得站起来:“哥哥!”
敖母也讶异:“封赏宴这么早就结束了?”按照往年惯例,约莫是要到后半夜的,而她这儿子也多半是歇在营帐不回来了。
敖登眼神快掠过姜珥,对敖母解释说:“今日有公务,提早回来。”
姜珥小跑到他身边:“你吃晚饭了吗?我和母亲刚说到你呢,快快过来坐!”
小姑娘眉开眼笑的,别提多欢快,桃粉衣裙随动作曳出一道道波浪,连垂落的发丝都是那么生动而可爱。
那时候,像是看到了春日妍妍盛开的花朵,又像是七彩的祥云。
敖登有片刻的失神。
他沉闷如一汪死水的生活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风景。
姜珥拉他坐下后,又对身旁布菜的婢女说:“快给哥哥添副碗筷!”
敖母失笑:“这孩子。”
姜珥不意思的红了脸,小声念叨:“我就是看到兄长回来高兴嘛。”
“。”敖母笑道,“便吃饭吧。”
姜珥忙拿起筷子:“嗯嗯!”
一整日的失落和郁闷在见到敖登后就通通不见了。
她单纯的欢喜简单。
敖登却不可遏制的想,若他当真是她的哥哥……不,若她是他更亲近的人,比如妻子,该多?
这样的念头甫一冒出来就被掐灭在脑海里。
因为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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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珥在敖府生活的时日平静,有吃有喝有穿有人疼,她的诉求总是简单,一天能见一次哥哥就了。
至于那些被遗忘的记忆……
后脑的伤口全都了,她还是没有半点要恢复的迹象,干脆也不去想了。
顺风顺水的十四年,是被捧在掌心里宠大的,那次变故成了她面临的第一个,也是毁灭性的劫难。
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的。
在这个温暖的春天,姜珥和敖母成了最亲近的母女。
可是进入炎热的夏天后,她就有了自己的小烦恼。
府里总会来一些长辈,她们都带女儿,是敖母请来的。
而向来繁忙的哥哥竟也会同时出现。
她悄悄地躲在窗外看,那些贵女打扮得漂亮,言谈举止文静而娴雅,母亲笑得开心,只有哥哥还是神色淡淡的。
照顾她的婢女说:“老夫人这是在给将军说亲呐。”
其实她看出来了。
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奇怪的,她会生闷气,竟然还想不管不顾地赶她们出去。
可那是她的兄长啊。
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