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乙轻抬眼皮扫了我一眼,懒得回答,而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说:“之前忘了说了,你不会以为你只是不能有那种欲望吧?”
我立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干巴巴的道:“啊,还有其他?”
白乙笑得相当恶劣:“当然也不能有对我的……恶欲。”
“呵呵,我怎么会对您有恶意,”我不自在地背起手,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根红线又长长了。白乙只一个劲不怀好意的盯住我笑,分明不信我的话。
我顿时在心理骂娘,其实设道场之前我就知道自己被这恶龙坑了。
我相信无论谁换到我这个位置,仇人忽然冒出来,以一种绝对压倒性的轻蔑姿态,高高在上对你发号施令,心里都难免怨恨。
我自然更是,早在心里偷偷摸摸把白乙大卸十八块了十几次。
只是当我看见左手红线长到中指第二关节,且隐隐有长满第三节架势的时候,我就知道白乙挖了一个大坑让我跳。
我恨得牙痒痒,勉强才能撑住脸皮假笑。
还好就在我快僵笑不下去的时候,门铃恰好响了,我赶紧跳起来跑过去开门,却没想到,来的人竟是我楼下的李老太。
看见李老太,我很惊讶。
住我们这附近的人都清楚,李老太是我们这里的“第一不能惹”。
何为“第一不能惹”?
说白就是难搞,有多难搞呢?
有一次一个高中生男孩骑自行车,不小心碾了李老太扒掉草皮种上的两颗小葱。案发现场还正好叫李老太撞个正着,那可相当不得了了,李老太当场提溜着高中生校服衣领,喷的人一脸唾沫星子。
喷末了,李老太就这样左手高中生,右手捏着两根小葱的“尸体”,押男孩回家和他父母进行了一场非常亲切友好的“慰问”,最后让男孩父亲恭恭敬敬的开了车送回来,还赚回一挎篮名贵蔬果。
李老太就此一战成名。
眼见这号大人物找上门,我不由心里咚咚直打鼓,琢磨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李老太大概早已经习惯了周围人面对她忐忑样子,垫着脚尖,像个大鹅子一样伸长脖子朝我屋里东瞅西望。我假意虚伪地客气了一下:“要不进来坐坐。”
“好啊好啊”,李老太立马应下,抬臀顶开我,侧着身子就进了门。
我果然还是太年轻,我哭笑不得,无奈摇头叹气。
李老太似乎早有目标,直接进了我摆道场那屋。
“月月,原来你还有这本事呀,今天在市场看见你抱着神牌,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李老太露出两颗金牙,脸上笑成朵绚烂的老菊花,一反常态,态度亲切无比的和关门走进来的我说道。
我恍然大悟她原来是来打探的,不是找茬就好,我故意云淡风轻地回她:“随便混口饭吃。”
其实我心里虚的很,我哪里会看事,还不是仗着白乙在,气势总要先摆出来。可能我唬人功夫还挺到位,李老太一看更满意了,说:“那月月,你给你李奶奶看个事呗。”
第一桩生意就这么触不及防的来了,我下意识怔了一下看向白乙。
白乙说:“问她具体情况”。
他就坐在供桌前,大概施过了法,李老太似乎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说话。
在我照做后,李老太瞬间川剧变脸似的拉长脸,眉毛鼻子皱巴成一团,愁眉不展的说:“我怀疑,我儿子让狐狸精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