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
俩孩子从他身上出溜下去,抱着小胳膊,围着他转了一圈——
“啧。”
“啧啧。”
“啧啧啧。”
申姜:“怎么了?”
被少爷喂了麻酥花生,舌头打结了?
双胞胎小脸严肃:“你丢东西了。”
“这东西很重要。”
“你现在找不见。”
“非常发愁。”
“要不要交给我们!”
“我们是舅舅的任务兵,什么都能找回来!”
“很厉害的!”
申姜:……
这玩的什么游戏?
他看向叶白汀。
双胞胎不愿意了:“别看舅舅!”
“看我!”
“总之经舅舅首肯,这个案子交给我们了!”
“一定帮你办好!”
看到远处少爷点了点头,申姜有些不理解,还是说了:“我的确丢了个东西,看到我脖子没,是不是有点空?按说冬日天寒,该要配毛皮领,但我这两日有些忙,要跑的地方多,配毛领反而太厚重,会捂汗出来,不爽快,内子就寻出了几年前亲手给我做的布围巾,挡风保暖又不厚重,刚好合适,昨天早上从家出来就戴着的,在外头忙一天,回家时发现没了……”
双胞胎若有所思,这种情况似乎很熟悉——
“所以被罚了?”
“不让进门,还是跪搓衣板?”
“还是罚站墙根面壁?要顶几本书?”
狗子也跟着汪汪呜呜,那严肃附和的小眼神,好像它也知道一切,提醒你千万不要撒谎。
申姜:……
好像有点知道了,石州在家是怎样的规矩?
“……行吧,就交给你们了。”
申姜态度相当配合了,双胞胎问什么就答什么,甚至还会引导问题,给出不同的答案和指引,双胞胎脸色越来越郑重,感觉这是个了不得的大案子,必须得破啊!
也的确需要任犬全帮忙!
“狗将军冲啊!”
“跟我们走!”
没准能闻到什么特殊味道,一路找到失踪之物!
双胞胎带着狗子,精神十足的跑出大门,没有人拦,也没有人管,因为大家都知道,除了石州马帮那边,锦衣卫也派了暗侍跟随,出不了意外。
申姜则走到庑廊,问少爷讨了杯热茶,靠在暖炉边,长长叹了口气。
叶白汀看他:“跟尊夫人闹别扭了?因为丢了围巾?”
申姜没说话,有气无力的看了少爷一眼。
少爷什么都能看透,根本不需要多言。
叶白汀:“信我,让这两个孩子去,会更容易缓和尊夫人的心情。”
申姜愣了一下,直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他都盼着母子平安,希望老天爷能给点好运气,媳妇内心只会比他更焦虑,不会讨厌小孩子,而且有些话,大人说出来就是不动听,比如他这样的,小孩就不一样了,没准能逗的媳妇眉开眼笑……不就是一条旧围巾,哪值得生那么大的气?
而且两个孩子看着熊,其实老板娘教的很好,很有分寸的,不可能冲撞孕妇,就算有什么意外,那么多后卫也能挡得住……
“多谢少爷!”申姜眼泪汪汪,还是少爷好啊,时时处处都在为手下着想!
叶白汀看着空中漫漫洒洒,飘下来的雪花:“嫂夫人怀着身孕,正需你多照顾,你可别掉链子。”
申姜:“我哪敢啊,就怕她气出个好歹来,向来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声都不敢乱吭,也不知这回为什么,怎么那么生气,我们成亲这么多年,她给我做的东西真是不老少,衣服鞋袜,内衫荷包,什么都有,我这性子她也知道,过往也不是没丢过东西,为什么这回不行,这条围巾偏偏不能丢,还生了那么大气……”
叶白汀瞥了他一眼,继续捧茶赏雪:“你自己都知道,为何不好好找出,这个‘特别’缘为何因?”
“我也想,可找不出来啊!”但凡他能想到,这一关不就过去了么!
叶白汀:“可是材质特殊?送你的日子不一样?还是有什么特殊的见证人?”
申姜仔细回想:“材质在京城算不上特殊,好像是织了细羊毛进去的厚布,防风又保暖,日子也没什么特殊,具体的我不太记得,得是五六年前的事了,这些年到了冬天,除非是特别忙,毛领子戴不住,根本不会找它出来用,一直压箱底,到现在看起来还挺新,他也没介意过啊……”
“至于特殊的见证人……啊有了!”
申姜猛的一拍巴掌:“好像她给我做这条围巾的时候,我好像救了一个姑娘?”
叶白汀登时眯眼:“姑娘?”
“咳,”申姜挺了挺腰板,“别看我现在样子挺糙的,大器晚成,遇到少爷你这个贵人才平步青云,以前好歹年轻,也有脸嫩的时候,加之锦衣卫这个铁饭碗,有些小姑娘么,也会多瞧我两眼,那时是一个姑娘在街上卖身葬父,被小混混欺负,我正好经过,瞧不过去,搭了把手,谁知这小姑娘有点轴,非要缠着我报答……”
叶白汀差点冷笑出声:“嫂夫人知道?”
申姜老实的点了点头:“嗯,我每天干的事,见的人,除了司里任务外,都会同她说,尤其跟女人有关,我可不想被误会。”
叶白汀抬了眉梢,算你懂事。
“人都卖身葬父了,看着可怜的很,我想着女娃过活不容易,给了点银子让她安置,但我也警惕了的,”申姜晃着茶盏,“人心隔肚皮,我一个大男人不好对人家姑娘评头论足,但也不能半点不提防,以防万一么,我随口点了一个小兵的名字,说要有事,可寻他照顾,谁成想这姑娘不认别人,就认我,也不知打怎么有个狗鼻子——呃,我不是侮辱人啊,就是这姑娘还挺灵的,回回都能找到我。”
“然后我媳妇就生气了么……我理解,这换我我也生气啊,自家男人被人惦记,还不能捶丈夫两下,让丈夫长点心?”
申姜想起当年:“我媳妇只是气我,打我,出了门办事没半点不妥的,别人没找到她跟前,她就不稀的自降身份去寻人,只是让我随身穿戴她做的东西,衣服鞋袜和包围巾,不管丑不丑,搭不搭配,反正我就得穿戴。”
叶白汀:“后来呢?”
申姜:“没了啊,就这些。”
叶白汀:……
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人呢?那姑娘呢?”
申姜:“走了啊,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知道在我跟前耍小心眼没用,堵不到我的人,见不到我的面后,那姑娘就消失了,我寻小兵问了问,说是出了城,回老家寻亲去了。”
叶白汀:“她没见过尊夫人?”
“说起来……不能算没见过?”申姜道,“那时也是寒冬腊月么,我陪媳妇逛街置办年货,同这姑娘偶遇了,说过几句话,不过并没有起什么矛盾,大家都好好的,就是回到家后,我媳妇冲我发了顿脾气,那姑娘也是转天就离开了京城……我知道了!我媳妇是吃醋了!”
这条围巾之所以那么重要,就是因为是那个节点送给他的东西,现在丢了又刺激到了,媳妇又吃醋了!
吃醋好办啊,哄就完事!媳妇这是在意他,喜欢他,一点都不嫌弃他啊!果然他媳妇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最心疼他最欣赏他!
申姜豁的站起来:“我知道怎么办了,谢谢少爷!”
少爷果真厉害,随便几句,就能帮人打通任督二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