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头有七八百种草药,还有很多不常见的草药,即使挖不成,远远地看一眼也是挺满足的。
而且萧师傅看了看大娃,心里头也是对向家的娃佩服得很。
虽然挖草药挺累的,但是这俩个娃太能干了,这样的好机会也并不多。
之后几天的事情都安排了,萧师傅就同胡大夫一同商议着白白的事。
不过商议来商议去,还是定觉得断亲最合适。
“但是得有个合适的契机,然后闹得人尽皆知,街道再出面调解。”
胡大夫的思路和胡瑶的大致一样。
“以小白妈的性子,一定不接受调解。然后我们再给街道上的人拿点钱,这事就成了。”
萧师傅觉得这是个好法子,点头赞同。
“那就这么办,我上街道先去打听打听。”
萧师傅同街道居委会的人熟,好些人都找她开过药。萧师傅看个小毛病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她到了居委会都挺受欢迎的。
而白白家那头的居委会是另一个,但是这些做街道工作的,很多互相都认识的。
“那边街道的主任呀,性子厉害着呢,而且她这人……”
这边街道的人把萧师傅拉边上,才悄悄地说,
“那人特别势利,平时经常来往的都是有点小权或小钱的。”
萧师傅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是人都想往高处走嘛,只是大家各自的方式不同。
“那她有没有什么缺点,或者最大的毛病。”
“毛病倒是没有,不过她有个心病。”
这边居委会的人了解得还挺清楚的,不愧是干街道工作的。
“她有个小闺女,最近和男人家闹离婚呢。”
“离婚?”萧师傅不由地吃惊,这种可不是什么小事,而是真正的大事了。
这年头的夫妻都是从头过到死的,几乎没人想过要离婚的。
“是呀,实在是男方真不行,总想着让王主任给想办法照应着他们家。唉,占便宜没个够。”
萧师傅听了后眼皮子直跳,总觉得这事实在有些微妙。
萧师傅回家后,把这个事情简单地说了后,胡大夫连连拍手。
“太好了,到时候就刺激刺激她,都不用给钱,她都会站到小白这头的。”
萧师傅也觉得这个事确实很巧,但却有种很巧妙的感觉。
“我们再等等,看看小白妈还要干什么?”
小白妈现在最想干的,就是防着白白同萧师傅来往。可萧师傅是白白的上级和师傅,根本不可能绕开的。
所以白白又一次没有回家,住在了萧师傅家里了。小白妈气得在家里指桑骂槐。
“黑寡妇啊黑寡妇,明明就是想着要带坏我闺女呀。”
不过小白妈忍着没有到萧师傅家里闹,还是因为白白的工作。
小白妈这会儿以为白白什么都不知道呢,也忍着没发火。
第二天大早,白白正常上班去了。
萧师傅跟着大娃三娃又准备去老山头挖草药去,不过他们又去了兽医站驾了驴车。
这次驾车的是白白,她大早上到了兽医站后,也觉得心烦,就跟着一起来了。
白白不愧是个合格的兽医,驾的驴车也很稳当,一切都没什么问题。
可在家的胡瑶,却觉得是那么的诡异。连一旁的庞团长媳妇都有同样的感受。
胡瑶低着头看着空空的手掌,立即就问庞团长媳妇。
“婶儿,刚才是不是三娃拉着我的手撒娇来着?”
“是呀。”庞团长媳妇拍了拍胸脯子,感觉挺吓人的。
“三娃说昨天出去都很好,今天继续出去,让你别担心。”
“话是说得没错,也合情合理。”
胡瑶一边点头一边咧嘴。
“但那臭小子只有干了坏事,才会跟我好好说话。”
“一定干了什么事,不让我知道。”
一想到这个,胡瑶的头就成了俩个大。
不过庞团长媳妇却是笑着安慰了两句,
“有萧师傅跟着呢,出不了什么事。”
可庞团长媳妇却不知道,就因为有萧师傅跟着呢,根本是看着俩个娃就想笑。
也就是不管大娃和三娃做什么,萧师傅都是双手双脚赞同,比胡瑶惯孩子的程度还要夸张一些。
“小白,你就在山底下等我们的,我们争取中午就返回来。”
萧师傅让白白在山底下看着驴车,而且今天停着驴车的位置,比昨天还要靠着老山头的里面,应该不会再碰到偷驴的了。
白白很听萧师傅的话,也没说想跟着去山里头看看,况且她对药也不咋懂,就乖乖地等在原地。
“不知道昨天那个家伙,会不会再来找麻烦。”
三娃走上山坡时,就想到了昨天他把人踢晕的事。而且刚才已经同胡瑶说过了。
三娃的话只说了一半,说他会乖乖地上山下山,却没说他昨天踢了人。
萧师傅刚才也在琢磨着这个事呢,她也怕那人今天再找来,所以让白白把驴车停在了比昨天更靠里的位置。
今天胡大夫没有跟来,三娃还觉得有些遗憾。晃着小脑袋往坡上走,
“胡爷爷要改名儿了吧,不知道他要改个什么名儿。”
同时在医院的胡大夫,用手摁了摁耳朵,他真怕听错了。
“副院长,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副院长笑了笑,“你的职级再降就没什么钱了,上面领导对你也挺重视的,所以我就顺手帮你报了个名字。”
“帮我改名儿了?”胡大夫心里头稍微权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个事他能接受。
“副院长,那你给我改的啥名儿啊。”
副院长心里却觉得这个名儿因为写得太随便了,所以不大好说,还有些说不出口。
“啊,一开始啊,我想着给你换个好听的名字,你那个什么‘胡大人’,全是封建糟粕思想。”
“嗯。”胡大夫既明白又不明白,一个人名儿还能藏着这么多东西呢。
“副院长,你继续说啊。”
“所以呀,我一开始想要不然你直接叫‘大夫’,胡大(dài)夫(fu)。你……”
“千万别。”胡大夫立马就拒绝了。
“我家有个亲戚就叫这么个名儿,我也这么叫,那就太丢脸了。”
副院长摆了摆手,“没来得及说这个名儿的时候,正好上面领导来找我了,除了一些要紧的事,他专门提了你的名字。”
“所以呀,我就帮你报了个名字了。”
副院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甚至还带了一丝丝的笑意。
“我把你这个名字当着领导的面报给他时,他特别的满意。还说这样一来,你的职级就能马上就恢复了,也成了咱们医院与封建思想斗争的典范了。”
这会儿的胡大夫已经坐到了凳子上,甚至还给自己倒了缸子热水,在听着副院长罗里吧嗦地说着他改名儿的破事儿。
胡大夫幽幽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不信任,他已经快没有耐性了。
“副院长,你直接说给我改个啥名儿不就行了,现在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反正你们都同意了,对吧?”
副院长很为难啊,朝着胡大夫很诡异地笑了一下。
“胡小夫。”
说完这个名儿的时候,副院长“嘿嘿”地乐了几声。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领导特别满意,当时就拍板你的问题不成问题了。”
胡大夫慢慢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啪啪”地拍了两下桌子,咬着牙点点头。
“行,副院长,我得好好谢谢你啊。”
“胡小夫,不算难听,你没给我起个‘胡小人’我得感动地哭了呀。”
胡大夫原名是胡大人,按照副院长这逻辑,得是叫胡小人才配的。
大概是领导亲自过来找副院长了,而这位嘴上一秃噜,就有了胡大夫现在的名字:
胡小夫
胡大夫气鼓鼓的离开了,他都不想干了。
走到一楼时,还琢磨着要不要申请调到兽医站工作,省得被这些人给气死了。
在路过门诊的门口时,胡大夫随便转了个头,居然看到个侧影。
胡大夫赶紧走到门口,仔细地看着侧影及背影,确定了。
就是昨天躺地上那个,这会儿正被门诊的大夫,摁着脑袋抹药呢。
门诊大夫一边给这人抹药,一边数落他。
“昨天撞了头就赶紧来呀,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也有问题了,你这同志太不爱惜自己了。”
这位让大夫还有点心疼的同志,却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现在肿得就跟颗球似的。
“我也不知道回去以后擦了点酒,会肿成这样,本来今天还想上外母娘家的。”
“是吧,昨天要是来擦了药,你今天就能见媳妇了,看看你现在。”
说到这时,门诊大夫“扑哧”笑出了声。
“你现在因为皮肤受伤而又对酒精过敏,很长时间都不能乱跑了,最好的法子就是在家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
“我……”这个肿了脑袋的正要说点别的,却听到有人“啊哟”了一声。
胡大夫差点笑出了声,悄悄地抿着嘴笑了一小会儿,这才出声同这位打了个招呼。
“啊哟我说这位同志,你这是打哪来啊,脸咋肿成这样呀。”
“酒精过敏了。”门诊大夫抿着嘴笑了笑,又同胡大夫打了招呼。
“胡大夫,你们科自打跑了个病人后,没再进新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