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丁若云不想被骂，但这次是儿子生病没办法，事已至此也只好尽可能地挽回。他将手上提着的东西换到抱孩子的手上，生生腾出一只手准备给陈励杨打回去。
正巧，陈励杨的第三个电话又拨了过来。
他赶忙接起来：“喂，陈哥？”
“喂，阿云啊，你起来啦？”没曾想，那头陈励杨的声音并不怎么凶神恶煞，反而有点说不出的温柔，“今天有个新游厂商找我们做试玩，你看你十二点之前能到公司吗？”
“……能，我现在过去了。”丁若云顿了顿，“那个陈哥，不好意思，我儿子突发急病所以我早上在医院……”
“哦，不急不急，给豆豆看病要紧。”陈励杨笑了笑，“如果十二点实在赶不上也没关系，你自己的事情要紧，只是我觉得新游试玩有额外提成，你要是赶得上就算你一个好了。”
“……赶得上，谢谢陈哥了。”
他们公司在业界小有名气，有时候会有一些游戏厂商找过来做试玩直播打广告。这种项目有额外的厂商提成，还有些周边充值卡之类的福利，一直是公司里几个游戏主播争抢的项目。
小主播通告要看经纪人的面子，丁若云跟陈励杨关系一般般，说不上好坏，因此这种项目陈励杨通常不会优先发给他。
今天是怎么回事？
丁若云把樊野那身西装送去了干洗店，接着带着豆豆回公司。没想到更奇怪的事还在后面——今天，公司里的每一个普通员工看见他都露出了某种真诚而和善的微笑，看上去极度诡异。
主播们倒是表情不同，有一部分冲他笑，一部分上来讨好，一部分不理他，还有一部分明里暗里地翻白眼。
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有点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待遇，憋屈感在蒋晓杰对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时达到了顶峰。
“阿杰，整个公司咱俩关系最好。”他忍无可忍地把蒋晓杰拉到了一个没在用的直播小房间里，关上门，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今天大家伙都怎么了。”
“能怎么？”蒋晓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犹豫半天，才说，“阿云，你跟我说句实话。”
“你说。”
“你昨天是不是被……潜了？”
丁若云：“……”
“我被谁潜啊？？？”丁若云震惊了，“樊野吗？！”
“你居然都已经知道那位樊总的大名了吗？”蒋晓杰比他还震惊，“你是真的被潜了？”
“……没有，”丁若云张了张嘴，他被吓得有点捋不顺语言逻辑了，“怎么可能？知道名字等于被潜吗？不是，我……昨天是因为豆豆……”
他定了定神，将豆豆突发急病结果弄脏樊野衣服然后他送他去医院的事说了一遍，省去了他以前就认识樊野这一点。
公司里没人知道他曾经是京市丁家的少爷，他也不想提起。
“……就是这样，”丁若云说，“后来他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一直在医院陪着豆豆呢。”
“这样啊……那樊总人还挺好的。”蒋晓杰说，“主要是昨天有人听到陈哥跟总监说你跟樊总在一起，然后大家就以讹传讹，觉得你顺利勾搭上樊总了呗。”
“……难怪今天陈哥给我安排了新游试玩。”
蒋晓杰笑了：“那多好，我看你也别解释了，将错就错吧，说不定陈哥还能再多给你点资源。”
丁若云一脸便秘的表情。
蒋晓杰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我是说真的。虽然……咱们不太看得上潜规则这种事吧，”蒋晓杰思考着措辞，“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这个圈子里靠潜规则上位的人真的很多。那几个人为什么给你翻白眼？还不是嫉妒的。你现在解释也解释不清，不如就这样认了……反正自己知道自己没被潜就行了。”
“我他妈，”丁若云无言以对，“我看我还是玩儿子去吧，小孩子的生活简单多了。”
蒋晓杰笑得前仰后合。
“儿子！”豆豆被放在大厅沙发上玩球，丁若云走过去，身体蹲下跟豆豆平视，“一会儿爸爸要开播了，你是自己玩呢，还是跟爸爸一起？”
豆豆抱紧他的胳膊：“爸爸！”
“好嘞，乖儿子！”丁若云亲了亲豆豆的小脸。
“云云、摩非、扣子、恋舞、枫杨，进直播间准备，台本和点卡福利我让策划发你们邮箱里了，先去把游戏下好，半小时后开播。”陈励杨从外面匆匆进来，“其他人各自就位直播，另外今天直播结束后大家留一下，万景的人今天过来和我们一起开会。”
“又要开会啊？开什么内容？”摩非问。
“别对留堂那么抵触，”陈励杨笑了，“这次是好事——咱们准备做网络大综艺了，直播形式的。”